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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溫小婉悄悄地翻了一個白眼,錦藍說這話的時候,竟然臉不紅心不跳,好像她自己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似的。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誰,打扮得花紅柳綠,找著空子就往晉安帝龍耀眼前鑽啊。

後宮之中,從來都是冰火兩重天的,有好運氣的,就有倒黴的。永孝宮裡,花團錦簇,永孝宮外面,卻是血雨腥風呢。

溫小婉是到晚上才知道的,她正幫著嘉嬪黃沛鶯卸妝,錦藍出門一圈,已經把八卦打聽得全面而又細緻了。

“主子是不知道,今天一早,聶司公就帶著慎刑司的人,圍了謙美人的芙蓉院,裡外搜了一個遍,您是沒看到,謙美人哭得什麼似的,聶司公是多麼稟公執法的人,哪吃她那一套,到底是搜出了些東西。”

錦藍說得眉飛色舞,溫小婉卸珠花的手,頓了頓,說聶謹言稟公執法,怎麼好像說牛頭馬面是吉祥物一樣,這麼不靠譜呢。

至於搜出了什麼,錦藍是不知道的。八卦可以八,但涉及到極深的秘密時,她們有那個膽量打聽,也沒有人有那膽量敢說。還是要避嫌的。

打磨得光滑的菱花銅鏡裡,映著黃沛鶯那張似憂似愁似嬌似柔的面容。她的手指去了甲套,正摁在額頭的地方。

黃沛鶯的手長得很好,纖長又不顯骨瘦如柴。是那種骨架很小,肉卻頗豐,能包住指骨,把整根手指顯得如蔥白一樣水嫩的形狀。

嫣紅的豆蔻撫在白析的面板上,相較出兩種極端的色差,在銅鏡微光裡,卻不顯刺目,反而有一種柔和來。

溫小婉細細看了,經昨晚那一宿,黃沛鶯整個人都像變了似的,可見晉安帝龍耀昨晚的耕耘很到位,這位旱了好久的梯田,終於迎來了一場瓢潑的滋潤,精神煥發了,今兒整整一天,都是笑模樣的——林黛玉變薛寶釵,原來只是一個賈寶玉就可以搞定的。

今天白日裡,面對著那麼一堆姐姐妹妹時,也是笑得恰到如處,不張揚不低調,態度不卑不亢得,拿捏得恰到好處。

站在一旁的溫小婉,嘖嘖感嘆,怪不得是原小說裡的女主,真不是自己這女配能比得上的。至少,自己在變臉方面,絕對不是人家對手,人家一秒換一個,自己最快也得一分鐘。

“聶司公搜了芙蓉院?怪不得……今兒個謙美人沒過來,與我討歡心。”

黃沛鶯最是瞭解謙美人。

哪怕之前,謙美人在她落難之時,踩了她一腳,可當她一旦復寵,謙美人就會扒上來,沒皮沒臉程度,在整個後宮,可見一斑。

“那個賤人哪兒還有時間來咱們這裡獻醜,這次她若想保全,怕是難了。”

錦藍接過溫小婉遞來的鑲翠金步搖,仔細地放到了立在旁邊,有一人高的檀木梳妝盒的第二層第五夾盒裡,語氣裡掩飾不住的興災樂禍。

“噢?發生什麼事了?”

黃沛鶯揉在額頭處的手指,緩緩拿開。搜宮這種事情,可不是一般小錯誤能惹得來的。雖她們猜不到也不能接著這話問,但憑著錦藍說搜出些東西來,不管是什麼,怕是證據確鑿了。

今天來了這麼多姐姐妹妹的,嗑走了她這兩大碟子瓜子,竟沒有一個和她八卦這件事的,想來定是事發極突然了。

芙蓉院處在宜慶宮。宜慶宮的主位是齊貴妃,位高權重,是後宮里老牌的勢力派了,又生了晉安帝龍耀的長女晴犀公主,這幾年來盛寵不衰。

齊貴妃看著是個好說話的,一年四季嘴角噙笑但治宮極嚴了,都知道芙蓉院出事,卻想從宜慶宮那邊打聽點什麼出來,卻是極難極難的。

錦藍沒那個本事,她只隱隱聽到了些,“好像是與昨天壽宴上的那個刺客有關,婉兒姐姐,你可知道?昨天你可是去過慈安宮的。”

這主僕兩個說的話,溫小婉雖未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