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溪縣城的城頭上,自城門樓前一眼望去,大隊的明軍步兵已經如刀削斧剁般齊整的列陣於城頭那幾門火炮的射程之外,雖說兵力似乎也不甚多,但是遠處那一隊隊已經蔓延開來的騎兵卻還是讓倪良許的那個親信忍不住的將乾燥的口腔中最後一點兒口水嚥了下去。
此前便多次聽說過這支明軍的赫赫威名,但是現在親眼看見卻還是使得他不由得心生怯意。
軍陣齊整的軍隊不代表戰鬥力就一定強,但是戰鬥力強悍的軍隊所組成的軍陣卻無不整齊劃一,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而且隨著仿照陳文的方法練兵的開始,這些天下來對於那位他只是在玉山鎮遠遠見過一次的明軍大帥更是心存敬畏,因為他根本弄不明白那位大帥到底是怎麼做到讓士卒在忍受著嚴苛而繁複的軍紀的同時還在竭盡全力的進行訓練和戰鬥。
難道僅僅是因為那些好沒有落到實處的軍功授田,還是那句所謂的重建戚家軍的口號,至少這份明眼人一看即明的氣勢和鬥志在他麾下的新兵中根本看不到,就連那些原駐軍身上也所剩無幾,而最可怕的還是,思來想去了大半個月,結果不僅僅是他弄不明白,就連府城裡的其他撫標營軍官們也都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此刻,倪良許的這個親信副手已經貴為湯溪縣城的守將,負責指揮包括原駐軍和新近招募計程車卒在內的兩百餘守軍。可是他卻深知,眼下唯一能夠依仗的只有城牆。
湯溪縣城的城牆高兩丈,厚一丈,女牆高四尺,此外西北南三面皆有護城河,而東面雖然地勢較低,但是在方向上也更加靠近府城,金華明軍繞到那裡攻城的話隨時都有可能遭到兩面夾擊,對於顯然沒有全師而來的金華明軍而言這樣做太過危險。
只不過,或許從一開始便是個錯誤,根本就不該和那群文官來趟這趟子渾水,老老實實的待在易守難攻的羅城巖不好嗎,此刻哪怕有城牆作為依仗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啊。
然而,倪良許此前在私下裡的那次表明了兩面下注的表態還是讓他把這些胡思亂想暫且壓了下去,亂世之中,想要生存先要證明自身的價值,他守在此地多一個時辰,夾在陳文和曹從龍之間的羅城巖白頭軍的其他弟兄們活下去的希望便多一分。至於他個人,如果明軍無法順利攻陷城池,那麼就繼續堅守待援;若是實在難以抵擋,只要在發現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開城投降即可,根本沒有為那群文官陪葬的必要!
思慮及此,守將連忙招呼麾下的那些剛剛開始訓練不過半月計程車卒們嚴守各自的垛口,至於那些戰鬥經驗更加豐富的原駐軍則被安排守衛縣衙、軍營等城內要點,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這些人會不會在激戰中開啟城門把明軍放進來。
本縣的知縣已經在組織民夫協防,同時還派人去找尋那些奉了巡撫衙門軍令組織鄉勇計程車紳富戶,烽火也已經點燃,晚或許是晚了點吧,但也總會招來些援軍協防的吧。
重新計算了一番,明軍若是蟻附攻城的話,五天,不,三天,只要能守住三天他們羅城巖白頭軍就算賺了。至於再多,他也並不敢報太大的希望。(未完待續。)
第六十七章 閃擊(下)
城外金華明軍的行動速度快得驚人,在這個平日裡剛剛開啟城門的大清早,從城頭上的守軍發現了出現在遠處踏著薄霧的明軍輕騎,到守將接到報告而率隊登城,再到城外的金華明軍步卒列陣完畢,實際上也不過是過去了不到一刻鐘罷了,反倒是城西軍營的守軍還在陸陸續續的登上城牆。
所幸從叛亂之初西城和南城的城門便沒有再開啟過,平日裡的樵採、交易皆是從面向府城方向的東城門進行的。而且城外的金華明軍似乎也沒有攜帶太多攻城器械,步兵們倒是攜帶了些雲梯,不過對於有護城河作為防禦的西城牆而言卻還是不夠的,至少在護城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