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鳥銃手不理解是為什麼也會這麼做。
無他,習慣爾。
然而此時此刻,剛剛在整隊和行進上表現出了極強能力的明軍卻在一百步的距離就把火銃手調了上來,這等低階錯誤的出現也確實值得石廷柱的那句“這不可能!”
只不過,充滿了疑惑的震驚脫口而出的瞬間,明軍陣前爆發起了一陣的硝煙和火銃射擊時才會發出的聲響,而清軍前排那些還在忙碌著的炮長、炮手、裝填手幾乎是應聲而倒,一瞬間就被明軍射殺射傷了數十人。
原本還在忙著復位、清渣、裝填的清軍炮兵們全愣住了,這個距離按道理來說他們只要注意那些臨近了有效射程極限,力道已經遠不如初始的箭矢就夠了,這對他們這些積年的老兵來說並非是什麼難事,只要注意點兒就能少受很多傷。至於火銃,這個距離根本打不到人的,只有那些緊張的新兵才會選擇在這個距離射擊。
可是剛剛發生的一切卻著實嚇了他們一跳,滿眼的不可思議之中透著更多的則是恐懼——明軍的火銃射程遠超以往,若是聯想到昨夜那些守軍的堅韌,看到這一幕的清軍中多有士卒萌生了類似明軍使用陽門陣或是什麼不知名的妖術之類的念頭。
然而,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明軍的第二輪射擊就開始了,而且最讓他們不知所措的是,射擊的竟然不是換上來的火銃手,而卻還是剛剛的那些邪門的傢伙。
作為一個邪門的傢伙,神塘營的火銃手張益達剛剛完成了射擊,便在軍官的指揮下連忙重新進行裝填,不敢有絲毫的遲疑。
其實以他的資歷和功勞,怎麼也應該升到火器隊的隊長或是副隊長了,但是神塘營由於編制沒有打散,四個局的步兵隊除了補充的新兵外,老兵並沒有抽調,他的晉升也暫時被擱置了。不過按照監軍官的說法,已然擁有了陪戎副尉軍銜的他,已經獲得了優先晉升的權利,等下一次擴軍或是有了位置總能得到晉升的。
高職低配,張益達不太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但是自從加入到明軍之後,不僅擺脫了家奴的身份,而且還獲得了屬於自家的免稅田土,把祖父母和父母的墳都遷了過來,甚至還娶了媳婦,如果再有個傳承姓氏血脈的孩子那就更好了。
是明軍的出現才讓他有了這些幸福的生活和渴望,這些無不使他分外的安於在軍中的生活,在家中給陳文供了長生牌位的同時,他也樂於相信監軍官們所說的那些,因為此前軍中許諾過的那些都已經實現了,這個應該也不會例外吧。
從弓箭手到火銃手,張益達很快就適應了這個全新的傢伙事兒,這東西看起來更為複雜,但是卻遠比弓箭更容易形成戰鬥力,剛剛的那一擊,他親眼看著百步之外的那個清軍炮長被打倒在地,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用牙一撕,將紙質的定裝藥包撕開,而後裝藥、壓火、裝彈、裝門藥、蓋上火門蓋,直到火器隊的隊長一聲令下,他再重新將火門蓋開啟,瞄準後扳動槍機射擊。只要按照這些長久以來的訓練所養成的習慣進行操作,甚至根本不需要經過大腦,只要跟隨著肌肉的習慣就夠了。
紙質的定裝藥包使得他無需在戰場上提心吊膽的估量著火藥的用量,只要將紙包撕開就夠了,這無疑是提升了火銃手的裝填速度,而張益達卻知道,他們營右側的南塘營,侯爺的第一個營的那些火銃手們早已經裝備了沒有火繩的火銃,他們管那個叫燧發火銃,也叫自生火銃。那東西的裝填速度,遠比他使用的要快得多,而且也更加安全。
“嘭”的一聲,又是一輪的射擊,而中軍那裡則更是已經比兩翼多完成了一輪了。石廷柱滿眼的疑問掃過了劉之源,得到的卻是“末將沒有和這支明軍野戰過,不太清楚他們的火器為何會如此犀利”的答案。
這個答案理所當然的不足以說服石廷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