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寶還是有一些異議的。
“大帥,這些假韃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王師和百姓的鮮血,不能這麼就放過他們啊。”
長期在麾下為將,陳文對於這個部將的瞭解也遠比他剛剛歸隊的時候要深切得多。這廝就是個直腸子,當他麾下其他的武將都已經開始拿捏著大將的風度的時候,陳國寶卻還是存不住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也怪不得他當初在四明山時會得罪了那時魯監國朝的實力派平西伯王朝先。
嘆了口氣,其實他原本不打算說明白的,既然陳國寶建言了,不解釋清楚了卻也不行,陳文只得開口說道:“從現在到釋放最少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我可沒打算讓他們吃白飯。尤其是那些杭州駐防八旗的漢八旗兵,舟山之屠的大仇我可沒忘,等進了苦力營,有的是折騰死他們的辦法。”
聽到這話,陳國寶不由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負責過這近半年來北線的防務,苦力營的那些軍官也帶著綠營苦力們擴建過安華鎮稜堡,對於那些傢伙以及他們手下的那些前綠營兵組成的監工隊的手段他至今還是記憶猶新。那些活閻王想要累死些清軍還是很容易的,甚至連花費多久都能大概的訂製下來。
想到這裡,再聯想起剛剛侯國遠那廝的笑而不語,陳國寶突然發現他說的根本就是廢話,可若是再有這等疑問,以著他的性子估計還是管不住嘴。
陳文帶著俘虜返回了金華,將蘭溪縣城交給浦江營來防守,除了清剿逃竄的清軍外,他還給陳國寶一項新的任務,因為有些事情,他覺得他做的還不夠。
回返到府城,作為此戰主力的南塘、神塘和近衛三營以及守城的東陽營早已進入到休整的狀態。
東陽營堅守一夜,損失良多,整個營陣亡者超過三分之一,餘下人人帶傷,其中有一些重傷員很可能活不到康復的那一天。而那幾百新兵,參加守城戰的更是幾乎全滅,只剩下了區區十數人而已,若非還有一些幸運兒在夜裡守衛其他城牆,天亮後則參與了野戰,只怕整體的比例還要增大不少。
相比之下,那三個營雖然奔襲了一夜,野戰面對的也是漢軍八旗這樣的精銳,其實損失到不是很大,拋開掉隊的,傷亡其實也只有六百餘人而已,竟然比神塘源大捷的傷亡還低。其中大多還都只是受傷。只是這六百餘人的傷亡中,光是騎兵就陣亡了近百人,比例實在不小。
而作為此戰明軍的對手,來自杭州駐防八旗和北京抽調來的漢軍八旗在從杭州出發時足足有八千之眾,而且據俘虜反應,這些牛錄還都是在皇太極還活著時就建立起來的老底子。
這樣的“陳漢軍”滿清一共只有三萬三千餘人,一戰被浙江明軍擊潰了四分之一。城池爭奪戰傷亡就已經有一千餘人,其中絕大多數都只是輕傷。若非一開始就轟塌了城牆,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等到了野戰,明軍立刻就找回了場子,光是在戰場上清軍就被殺死了幾百人。只是由於明軍佔領戰場後將清軍丟下的傷兵都進行了補刀,最後只知道在戰場上一共擊殺了一千六百四十九個,哪些是在戰場上負傷的,哪些是在攻城戰時受傷的,哪些是當場被擊殺的,已經根本分不清楚了。
接下來的追擊戰中,明軍又擊殺了六百餘人,其實還可以更多,只是由於劉之源的那支騎兵完整的撤出了戰場,陳文嚴令追擊部隊不得孤軍深入,否則戰果只會更大。倒是這六百多個首級裡面,超過一半是清軍在那片河流拐角處自相殘殺出來的,弄得明軍的監軍官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記功了。另外還有不知道多少個落水的,淹死與否還不好說,也成了這些可憐的監軍官們的煩惱。
餘下的清軍之中,被俘的數量著實不少,四千出頭的俘虜使得陳文不得不將新兵訓練營改建成了臨時的監獄。
正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