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
“卑職遵命。”
主帥的意志不可違背,陳文既然讓他說,想來也絕非無的放矢。眼見於此,張恭彥深吸了口氣,繼而向周遭的眾人說道:“那是永元年,我在瞿文忠公幕中做事。當時韃子大軍南下,直奔桂林而來。文忠公誓死守衛桂林,我等亦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也正是在韃子眼看著就要抵達,提督勇士營的龐……”
南明時的大太監龐天壽乃是明廷與澳門之間的聯絡人,這支葡萄牙僱傭兵就是他到澳門弄來的,甚至有說法說是龐天壽還曾拜了神甫瞿莎微為師。
從龐天壽引兵前來協守,先是守城,以火器擊退了清軍的進攻,而後出城野戰,一戰將清軍擊潰,隨著張恭彥的記憶娓娓道來,很快在場的眾人就有了更為深切的瞭解。
那一戰的影響,不止是多了他這麼一個宣揚西學的儒生,更是導致了永朝廷的宮廷除了皇帝之外全部入了天主教,包括永天子的太子朱慈恆,就有康斯坦丁的教名。也就是說,如果朱由榔死了,即位的天子將會是一位天主教皇帝……
聽到這裡,陳文不由得搖了搖頭,史上還不只是如此。受洗過後,永天子還派人透過澳門的關係給羅馬教廷投書求援,希望羅馬教廷組織起一支大軍來協助他抗擊滿清。只不過,這場十七世紀的“十字軍東征”卻並沒有成行,羅馬教廷磨磨蹭蹭了十年才派出信使,表示愛莫能助,而等信使趕回中國時,永已經被吳三桂勒死了。
張恭彥是一時沒有想起來,還是羞於啟齒,這些陳文並不清楚,但是看到一眾參謀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些許凝重之色,他卻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現在開始,對玉琅溪一戰作覆盤。”
聽到陳文的命令,眾人連忙收斂了心神,根據李瑞鑫的報告在地圖和沙盤上覆盤那一戰敵我雙方的具體佈置和結果。
“這裡是韃子經標前鎮前後左右四營佈陣的玉琅溪北岸,而這裡則是我軍義烏營和玉山營佈陣的冰溪鎮南……”
地形、陣型都不復雜,可謂是顯而易見。
交戰之初,李瑞鑫利用清軍無法在這半年的時間換裝更具威力的火器的劣勢,依靠著魯密銃對鳥銃的射程優勢,以及定裝藥包、顆粒化火藥等方面的技術優勢,在交戰之初很是佔了些便宜,對清軍造成了一定量的殺傷。
但是一旦進入到肉搏戰階段,長槍陣中,長牌手面對數量和頻率過多的進攻,就顯得力不能及,面對老鼠戰就長牌又顯得過於笨重,吃了不小的虧;而鴛鴦陣這邊,狼筅手和長牌手則只能死死的抵禦著清軍的突刺,很是被動,若非鴛鴦陣的長短兵配合還能起到碾壓老鼠戰中那些無甲且無盾牌的客串短刀手,估計下場比長槍陣還要慘。
總而言之,接戰前,明軍佔了很大的便宜,清軍的遠端武器幾乎沒有對明軍造成任何殺傷,但是進入到肉搏戰階段,向來是以此聞名的浙江明軍反倒是吃了虧。最後雙方的殺傷基本相當,清軍轉入守勢,而明軍也無力再戰,各自收兵了事,沒有能夠分出勝負。
透過在地圖和沙盤上的覆盤,使得陳文和他麾下的參謀們更加直觀的看到了那一戰的態勢。而接下來的推演,眾參謀們更是各抒己見,唯有陳文坐在邊上一言不發。
良久之後,眾人還是沒有想出一個切實有效的破敵之法,尤其是在如今擺明了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如何靠著這一萬多的戰兵在戰場上擊潰兩三倍於己的大軍,而且還是在肉搏戰中表現出了不遜於明軍能力的清軍,確實是個不小的難題。
不救,是不可能的,這個道理洪承疇和陳文之間彼此心照不宣。是故,到了第二天,大軍照原計劃啟程趕往常山縣,打算在路上再仔細想清楚該當如何處置。
策馬出了衢州府城,大隊的明軍已經在路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