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出發的同時,陳文也並沒有閒著,軍制的進一步調整以及武器裝備等配套環節的研發和製造工作,也提上了議事日程,只是時間尚短,江西這一省也還遠沒有徹底光復,暫且只能做些計劃。
不過有一項工作,確實已經正在進行之中,就是反應到相關人等的胃口上,就顯得有些礙眼了。
根據監軍官的彙報,負責傷病所的那些廚子們表示,這些天下來,由於明軍的大捷,以及可以預期到的那些收穫,傷員們的心態都很好,表現在胃口上就是吃嘛嘛香。可是傷病所裡的另外一群人,那些軍醫們卻是遠沒有那麼好的胃口,每天吃的很少,有時候吃了還要吐出來,或者是乾嘔,有一些無聊人士的話說,就像是懷了孩子一樣。
男人懷孕,這是不科學的。而這種現象的背後,卻是這些軍醫們自凌遲開始後的那些觀摩,以及這些天對一部分屍體的解剖。每天跟屍首玩命,還要不斷的研究和繪製圖譜,往往還要把一些內臟器官拿出來檢查一下,能吃得下飯也就奇怪了。
事實上,對此這些軍醫並非沒有反對意見,並非是反對研究人體內部構造,以便於在日後更好的醫治傷患。只是按照中國古代的傳統,毀壞他人屍體是重罪,也是他們所不太能夠接受的。
畢竟這不是那個將孔老二踹倒了再踩上一萬遍的時代,陳文對此還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後世網路上的一些說辭,感覺現在也是能夠拿出來用用的。
“聖人說,夷狄,禽獸也。牲畜的屍體可以解剖,這些披著人皮的禽獸為何不可?”
以著國公的身份去曲解孔老夫子的話,軍醫們也沒什麼辦法,只能默默接受了這些毒奶,按照陳文的吩咐去使用那些清軍的屍體進行解刨學研究。不過作為妥協,那些對科學有所貢獻的屍身,也可以獲得臟器、傷口重新歸位和縫補,以及用棺材下葬,且做好標記的待遇,並不像是其他清軍屍首,直接挖坑埋了,家人日後撿骨都找不到是誰。
雖說這還是一個修橋鋪路無骸骨,殺人放火金腰帶的時代,但懲惡揚善也是華夏的傳統和美德,浙江明軍來是如此行事,也不可避免的體現在了俘虜的待遇上,哪怕這種善是被動的,甚至是死後才開始的。當然,單從這件事上,也是一種對另一種傳統的妥協和補償。
嗯,為了科學,妥協一下也是可以的。
廣信府與南昌兩地相距五百里地之遙,陳文策馬先行,卻也花費了些時日才抵達那裡。待他趕到之時,李瑞鑫早已在城外等候,對有功人員讚賞和鼓勵了兩句,陳文就策馬踏入了城南的進賢門。
這座城門,史上譚泰鎮壓金聲恆反正時,金聲恆的部將湯執中開啟了這座城門,放清軍入城,最後導致了那場大屠殺的發生。而在大半月前,李瑞鑫也是借特種作戰騙取了城門,進而奔襲殺來,奪下了這座城池。相較之下,竟比當年的清軍更要取巧一些。
進入了進賢門,陳文直奔提督衙門,那裡將是他在南昌的行轅所在。只是走在路上,他卻不得不感嘆世事無常在浙江浴血奮戰了長達四年的時間,一步步在荊棘中走來,豈料收復的第一座省會卻不是杭州,竟然會是江西的南昌。而最近的這段時間,攻城略地,也不似此前那般困難重重,麾下眾將收復各府縣的過程中絕少有戰鬥發生,聞聽洪承疇的死訊,守軍不是望風而降,就是望風而逃,與當年在浙江時可謂是恍如隔世一般。
乍一看上去,好像是江西的清軍戰鬥力遠遜於浙江。可是仔細一想,卻並非那麼簡單。
陳文起兵抗清的永四年,大到全國,小到浙江,滿清才是中國的統治者,而明軍反倒才是地方上的割據勢力,甚至是造反的義軍。
自古造反,先是流竄,在流竄中壯大自身,而後發展根據地,守土不失,幾輪反圍剿打下來,耗盡了對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