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成銘站在佇列之中,遠遠的望向遠處的點兵臺,大號的鐵皮喇叭讓他很清楚聽到了臺上正在接受嘉獎的那個高大明軍是一個叫做陸義浩的擲彈兵。
擲彈兵在玉山大捷中大放異彩,可謂是出盡了風頭,黃成銘雖說是沒機會親眼見識過,這些日子卻總是能聽人向訓練官、監軍官之類的軍官問及諸如“如何才能成為擲彈兵”的問題。幾次下來,使得他也對這一從未聽說過的兵種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尤其是在那些問題得到的回答往往是“你們還早著呢”或是“擲彈兵只有老兵才能擔任”之類,伴隨著或是不屑,或是鼓勵的笑意,更讓他心馳神往。
遠處的點兵臺上就是一個擲彈兵,筆直的站在他曾在訓練時遙遙看過到過的那位郡王,江浙明軍如傳奇般的主帥面前,接過了軍功的嘉獎狀和軍功田土的證明。
“兩百零五畝!”
臺下很是清晰的響起了一片咽口水的聲音,這是不可避免的。這個時代的江西,一畝地也是三四石的出產,一個壯勞力一年食用六百斤左右,也就是一畝半到兩畝的出產,卻可以侍弄五畝地出來。兩百來畝地,這就意味著只這一戰,那個擲彈兵就一躍成為鄉間的地主!
擲彈兵在玉山一戰是殊勳,田土獎勵自然要多,陸義浩在那一戰中身負多傷,沒有能參加接下來明軍針對廣信府和廣信府北部稜堡的攻勢,而他斬殺那個遊擊將軍趙良棟的軍功原本是要功過相抵的,後來還是監軍官為他說話,振奮士氣云云,才不情不願的算了五畝地出來。
只可憐我大清河西四將之一的趙良棟,一顆大好頭顱在計算軍功的武將眼裡就只值五畝荒田,也是沒地方說理去了。
震驚於這份功賞,黃成銘嚥了口唾沫,一時間腦子裡顯示的都是若這份功賞是他的,那得僱多少個佃戶才能照顧過來的數學題。而這份震驚,更是使得他的大腦遠比平日裡要遲鈍太多。
很快,擲彈兵下來了點兵臺,隨著另一聲點名,一個叫做廖毅然的長槍手大步走了上去。
不比陸義浩,廖毅然是新兵,當初倒是在臺下見過這場面,可是上臺卻還是第一次,此間早已緊張的兩手不知該如何擺放了。
臺下的黃成銘自是看不到這些,但新兵也能登臺受賞卻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等到那份軍功賞賜公佈後,更是將他嚇了一大跳。
“一百零五畝!”
一個新兵都能一躍成為地主,黃成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的發生,直到片刻之後,宕機的大腦重新恢復正常運作他才想明白了這裡面的原因廖毅然雖然是四明湖大捷後才補充進南塘營的地方駐軍,但是玉山大捷,對手卻是如今最負盛名的洪承疇,據他們隊的訓練官說,甘陝綠營也是韃子最強的綠營兵,這等組合能夠一戰勝之,賞賜自然是少不了的。
表彰大會結束,陸義浩、廖毅然這些受表彰將士也將返回浙江休假。事實上,各處的形勢還很是緊迫,正因為他們需要回去休假而路過南昌,也就順帶著讓他們上臺來協助洗腦。畢竟這是實際的利益而非乾巴巴的口號,洗腦的效果一如既往的好,尤其是特別找個新兵來作為榜樣,效果似乎更勝從前。
如黃成銘般的新兵們正在暗下決心之時,陳文也返回到了行轅。
此番分地,除了獎勵軍功和加強對江西一省的實際控制,陳文更是想得分明,就是要進一步壯大江浙明軍這一軍功地主集團。
這是抗清戰爭的必然需要,也是他藉以對抗儒家士大夫階級的本錢。而隨著他這幾年對明朝舊有制度的改革,張居正的下場也無時不在提醒他,這是孫鈺曾對他明言過的,也是他在成家後隨著與周嶽穎的交流日漸深刻而必然會產生的擔憂。
經過了近三百年,明朝舊有的制度早已腐朽,即便不提這個,他這幾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