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箭雨劃破天際,絕少有距離不足的,幾乎每一箭都進了明軍的戰陣,有的自士卒間的縫隙中穿過,插到了地上,但更多的卻插在了一個又一個明軍的身上!
清軍騎兵佔優,策馬衝擊,未免被騎兵直接衝破戰陣,明軍步兵最前排按照最正統的佈陣方式,以長槍手豎起了一道密密麻麻的長槍叢林。但是長槍手缺乏保護,清軍的騎射射在甲冑上還好,但是卻不可避免的會射到一些要害之處,造成實際上的減員。
射擊的同時,戰馬的速度也未曾減緩,雙方的距離本就不甚遠,清軍的騎兵沒射幾箭就衝到了近前。
碰撞一觸即發,明軍的步兵在軍官的大聲號令下吶喊著將長槍斜斜指向清軍。可也就在這時,距離明軍最近的第一波次清軍騎兵的戰馬陡然轉向,斜拉拉的自明軍陣前掠過,而那些清軍的騎兵更是再度搭箭在手,瞄準了明軍的面門就是一箭射去。
轉瞬之間,明軍前排的步兵嘩啦啦的倒下了一片,可是未帶後隊的步兵進行補充,清軍的第二波次、第三波次的騎兵綿延而至,一如剛剛那般,再度上演了陣前轉向急射的戰術。
第一個照面,明軍損傷著實不小,但是那些八旗武士在戰馬上閃展騰挪,躲過了一根又一根明軍的箭矢。即便是實在躲不過的,也儘可能的以身上甲冑較厚的部位來承受,藉以避過那些要害。
射程劣勢、人數更是劣勢的清軍騎兵憑藉著戰馬的高速移動和個人的武藝,就很輕鬆的取得了更好的交換比。尤其是當明軍的長槍手的大量減員,整個戰陣也開始不再如先前的那般穩固。
清軍急射過後,迅速脫離明軍步弓的射程。轉過頭望去,明軍的陣腳已經開始有些混亂,管效忠未待休整,立刻率領第一波次的清軍騎兵再度衝向明軍戰陣,而第二波次和第三波次的騎兵也緊隨其後。
第一輪不足以破陣,就來第二輪;第二輪不足以破陣,就來第三輪。只要馬力尚足,輕騎兵的騷擾就不會停止。沒辦法,鄭成功的騎兵太少,少到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戰場上的主動權自然是落在了管效忠的手裡。
這支清軍自南下以來就駐紮於此,即便輪換也是挑選精銳部隊,乃是作為滿清在東南統治的定海神針存在的。類似的還有陝西西安右翼四旗,是滿洲和漢軍八旗組編,含金量也要略低於此。而在清初與江寧、西安的駐防八旗並稱於世的杭州駐防八旗,最初也只是漢軍八旗的編制,就要遜色更多了。
這樣的精銳部隊,即便是在滿清朝中也是不多見的,一如洪承疇招撫江南時所言的那般,清廷治理江南所恃者惟有駐防南京的滿洲兵。兵力不多,但卻精悍無匹,“先聲足以奪氣,臨敵足以摧鋒”。而他們的統帥管效忠在八旗之中,也是被稱之為“勇健絕倫”的宿將,否則也輪不到他一個漢軍旗人來統領滿蒙八旗的大軍。
“這就是江南江寧左翼四旗的八旗軍,果然名不虛傳。”
鐵蹄踐踏江南大地的轟鳴傳來,地面上震動如暫時消散的夢魘再度歸來一般,越來越大。福建明軍的前陣已經殘破不堪,由於自身損失不小,再加上給予清軍的殺傷實在小的可憐,整體計程車氣已經低落已極,對戰陣的補充做的也極差。
此間清軍再度來襲,前陣明軍心頭的恐懼也陡然攀升,差的只是那最後的一根稻草而已。
大隊的八旗軍呼嘯而至,裹挾著關外的狂風,密集、凌厲的箭雨再度襲來,就彷彿是稻草落下一般,頃刻間就壓倒了明軍前陣將士們的心防。
崩潰,在第一波次的清軍騎兵衝到近前的瞬間突然爆發,慌不擇路的前陣明軍大呼而逃,如決堤一般。只是這決堤的洪流流向的卻是鄭成功將旗的方向,如星散的羊群那般的他們立刻就遭到了身後狼群的驅逐、踐踏、甚至是屠戮。
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