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劉成,拜見王爺。”
劉成拜倒在地,濟爾哈朗卻並沒有讓他起來,反倒是對他冷笑道:“你的舊主,這兩年很是風光啊。”
此言一出,劉成登時便是一身的冷汗直流,嚥了口唾沫他便向濟爾哈朗說道:“小人如今只知一心一意效忠大清,早已與浙匪沒有絲毫關係,還望王爺明察。”
劉成言之鑿鑿,磕頭更是觸地有聲,濟爾哈朗原本也沒有懷疑他的意思,只是嚇唬嚇唬才好擠出更多有用的東西確是如今的第一要務。
“忠誠不是靠說的,是靠做的。”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威使到了,濟爾哈朗便讓劉成站起來回話:“那你就說說,你知道的浙匪的內情,勿有任何遺漏!”
“以小人之見,浙匪所持者,無非是其步兵方陣!”
………………
濟爾哈朗趕到南京,誰也沒見,先是與馬國柱密談了片刻,便招來了那個降將劉成。至於南京一戰的功臣們昂邦章京喀喀木、江南漢兵提督管效忠、固山額真劉良佐以及蘇松提督張天祿等人,則盡數在門房裡大眼瞪小眼。
這四大位,官職都不低,而且可以說是對於南京城防舉足輕重的人物。不過在濟爾哈朗的八旗軍抵達後,他們的作用登時也就縮水了。無他,兵力爾。
江南江寧左翼四旗剩下一兩百人,其中還算上了弓匠之流;江南的漢軍旗在鎮江一戰幾乎全軍覆沒,管效忠這個提督能直接命令的軍隊大概還不如個遊擊將軍多;劉良佐的漢軍八旗是那一戰的功臣,可也只有五六百人,在面對鄭成功的殿後部隊中還損失了不少;剩下的張天祿,大軍已經趕回蘇州府協防了,帶在身邊的也就一眾親兵。
總而言之,比起濟爾哈朗帶來的這一萬多的大軍,他們的用處已經下降許多,戰戰兢兢還是免不了的。
只不過,人比人,總有個高下。張天祿是功臣,今年也沒有打敗仗,自是不慌,擔憂的也只是功賞和接下來的戰事,但其他三人卻各有各的毛病,濟爾哈朗見他們時的態度就將會決定他們的勝死!
四個人從上午進了濟爾哈朗的行轅,一直等到太陽下山。午飯時濟爾哈朗的親兵倒是讓下人給他們送來了一份,臉皮最厚也最是憂心的劉良佐大額的會票遞過去,結果只換來了句濟爾哈朗還在和劉成聊天就什麼也沒有了。再給銀錢,人家也不要了,就彷彿是這句話不給銀錢都可以告訴,但別的就算是給了有不會說似的。
太陽落山,親兵又來了,告訴他們今天晚上先住在行轅,濟爾哈朗和劉成還沒聊痛快,但什麼時候聊完也不一定,所以讓他們住在行轅裡隨時等候召見。
各懷心思的四個人住進了行轅,身邊只有有限的幾個親兵,但是一整夜過去了,濟爾哈朗卻始終沒有召見他們,反倒是劉成早在他們入住時就已經離開了行轅,返回到馬國柱此前給他安排的居所。
第二天一早,劉成前往行轅。不過這一次,在門房裡等著的卻變成了他,因為濟爾哈朗還在接見那四個昨天遭逢冷遇的清軍大帥。
“張提督是此番擊退海寇的功臣,皇上已經下了旨意,要張提督的畫像送到御前以供御覽。”
“這,這可怎生是好,奴才形容粗鄙,實在入不得皇上的法眼啊。”聽到這個訊息,張天祿興奮的已經不能自已,就像是個未經世事的雛兒一樣,兩隻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張天祿的這一番表現看在濟爾哈朗的眼中,後者很是滿意,對皇權的尊崇,說明此人心中滿清依舊是他效忠的物件。況且此前也曾擊退了鄭成功,在此之前更是在江南大肆屠戮過抗清義軍,依著陳文的性格,落到江浙明軍手裡也是死路一條,看來應該是個可以信得過的綠營武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