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得脫孫可望的囚籠,只怕也會擔心我南下是不是要學一學那孫可望了吧?”
陳文把話挑明瞭說,說的也都是實話,但是這份表現卻著實讓李定國當即便是臉色鐵青。奈何,對此他卻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即便是他,此番也是前來防範陳文藉著擊敗孫可望的勢頭南下雲南,登時便是一個啞口無言。
片刻之後,喘著粗氣的李定國才算是想到了些什麼,當即便向陳文喝道:“輔仁,你須得記得,你是大明的臣子!”
“我當然記得我的身份,否則我就不會千里迢迢的趕來勤王了。說句不好聽的,孫可望那個狗賊徹底打亂了我的計劃,要不然最年底我就要起兵北伐了,怎會在此間無限期的遷延著時日。”
陳文的這頓牢騷說過,李定國的面色也是稍有緩解,只是他並不知道,他口中的身份二字與陳文口中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陳文這麼些年所銘記的唯有作為一個穿越者的使命,僅此而已。
不過,李定國倒也沒有往哪裡去想,更不可能知道的陳文的想法如何,此時此刻他所關心的則是陳文的牢騷裡面所隱含著的那些東西。
“輔仁這麼急著北伐?”
“李兄,以著現在的形勢,要是讓建奴逃出關了,只怕即便是勒石燕然、封狼居胥、飲馬唐努烏梁海也未必再能把他們抓回來處置了。”
陳文言之鑿鑿,李定國卻是滿臉的不明就裡,以著漢家的實力,若是能夠如陳文所言的那般,莫說是建奴了,就算是蒙古各部的酋長也得到紫禁城去看大門。不過陳文也看出了李定國確實不明白,於是乎他便開始向其灌輸起了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
“你是是說,這個世界是個球?”
“李兄,你平日裡沒有與那些泰西傳教士有過交集嗎,就算不說那些洋和尚,據我所知,太后、皇后和太子也都是受過洗的,那個叫龐天壽的大太監難道也沒與你說過這些新鮮事?”
陳文一副理所當然,因為他並不知道龐天壽已經其實已經死了,說到底就是個太監,天家的奴婢,即便是軍情司也是更關注於文武官員,而非是這等既沒什麼用處了,也容易被有心人差距的傢伙。
“龐天壽已經自殺了。”
“哦。”
陳文點了點頭,繼而跳過了這話題,與李定國講起了他那番思路的緣由:“泰西有一國,名為沙皇俄國,其國之主乃是原泰西東陲強國基輔羅斯之藩屬,後蒙元西征,其國與蒙元分支聯姻,數代之後,反成一方霸主,如今正在奮力東進,與韃子在遼東早已是兵戎相見了。”
“假使建奴被趕出中國,與其協手,或是得其助力以與中國為敵,乃至是聯結蒙古各部也並非不可想象。須知道,沙皇俄國之中有一俗語,說是撕下一個俄國人的臉皮,你就會發現一個韃靼人,而這韃靼人就是泰西對蒙古的稱呼,他們之間都是有血緣關係的。”
陳文的知識面嚇了李定國一大跳,以著他從前對這個世界的認識,無非是中國為朝貢體系內的列國環抱,北面則要抗擊女真、蒙古這些韃子,而泰西列國則是不知從什麼地方過來的傢伙,具體的地理位置很不清楚。
其實這時代,學習西學在士大夫之中乃是一種時尚,奈何李定國的出身使得他與這些東西實在連不上太大的關係,如今聽了陳文的這番話,更彷彿是開啟了一扇新的窗戶那般。
這時代,沙俄對西伯利亞乃至是黑龍江流域的侵蝕,其實只是小規模存在的,後來的雅克薩之戰打得轟轟烈烈,滿清出動了戰輔兵和部落武裝數萬,打得其實也不過是幾百老毛子探險者而已,其國力不提,沒有西伯利亞鐵路也是不可能給滿清多大的支援的。與其為滿清和毛子聯手而擔憂,還不如擔憂擔憂滿清和海上馬車伕或是準格爾人聯起手來要來得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