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底,秦藩冊封麾下大將馬進忠為嘉定王、馮雙禮為興安王、親信部將張虎為東昌侯,其他部將也是多有封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咱們這位秦王殿下已經登基稱帝了呢。”
陳文的話語滿帶著譏諷,與會的官員們卻不是憂心忡忡,就是在臉上寫滿了對孫可望的鄙夷。
根據情報顯示,有此一舉,乃是因為孫可望的親信文臣方於宣為他出謀畫策說:“今皇上在滇,定國輔之,人心漸屬於彼。臣意請國主早正大號,封拜文武世爵,則人心自定矣。”孫可望沒有急著稱帝,但卻先封拜了文武世爵,其心思如何,不言而喻。
孫可望想要謀朝篡位這根本不是什麼秘密,在雲貴是人盡皆知的。在江浙這邊,承蒙周敬亭指使呂留良等筆桿子在邸報上的明言暗指,士紳百姓們也早就知道了皇帝這些年被一個叫孫可望的流寇軟禁在了一個千戶所裡,而這個流寇還幾乎是把篡位這兩個大字寫在了腦門上一般,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就是一個在世的活曹操。
“大王,晉王和蜀王那邊還有多少兵,與孫可望相差幾何?”
前年張煌言為陳文所救,回鄉待了些時日便到陳文這邊報道,而陳文則安排了他一個軍法司主事的職務。
能坐上這個位置的,此前都是陳文的親信,但是張煌言其人,說是親信,其實還要差上很多,至少陳文和張煌言對各自的定位也都還是盟友而已。
張煌言潰敗於南直隸,殘部也迅速的為陳文收編,如今是個光桿司令,一如當年在鄭成功麾下時聽候差遣那般,到了陳文這邊也是聽候安排,但其忠誠鏈條的上一層也同樣不是陳文,而是永曆天子朱由榔,最多再加上箇舊主魯王朱以海。
文官如此,無可厚非,張煌言也不是那種“攀高枝兒”的人,否則歷史上降清就能得到高官厚祿,何苦一死以證其高潔志向呢。
此時此刻,聽聞孫可望如此,張煌言當即便出言相詢。倒是在座的官員們卻大多是江浙明軍核心統治層的存在,但是對張煌言的問題卻也有著莫大的興趣和求知慾。
陳文點了點頭,軍情司的主事便站了起來,繼而向在座的官員們講解道:“根據情報顯示,晉王與蜀王如今佔據雲南和廣西大部,此前還一度具有川南,但是被孫可望派兵驅逐了。兵力上,晉王從廣東帶回去的那三四萬西南王師,雲南那邊還有兩萬兵馬,但是其中多有孫可望的親信,像是王尚禮、王自奇、賀九義他們都是手握重兵,至於廣西的王師和土司,其戰鬥力和忠誠度根本沒有計算在內的必要。”
說過了李定國,軍情司主事繼而又談到了孫可望:“孫逆可望,這兩年多有向我江浙王師尋釁的。不過其人卑鄙如此,老天爺也讓了吃了一個癟,把大本營雲南給丟了。如今孫可望佔據貴州和湖廣南部,地盤大幅度減少,但是兵員卻有二十萬之巨,依舊是不容輕視的。”
“這麼多?”
聽到這個答案,平日裡負責衛所的主事當即便是一驚,旁人亦是如此。
須知道,江浙明軍如今佔據浙江、江西、廣東三省全境,南直隸和福建大半以及廣西的小部分割槽域。如此廣闊的地域,其中還不乏財賦之地,也不過只有二十萬的戰兵,其中還有不少是地方駐軍和水師,孫可望的地盤和他麾下的軍隊數量這麼一比,就顯得有些太過扎眼了。
“這個沒毛病,孫可望在雲南休養生息,分地給西南王師,但卻把貴州一省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軍屯,能養那麼多兵沒什麼奇怪的。”
貴州的軍屯,那就是將除了戰兵以外的所有人變成輔兵,出產全部歸公,輔兵的用度則全靠下發,而且還是很少的固定份額。
這樣的政策,動力全靠監工的皮鞭,與江浙明軍這邊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不過孫可望搞內政的能力也確實可怖,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