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陳文取消了各地官府分地組織民屯的權利,地方上的流民增多,但是預備役也大幅度增加,不提什麼宋時會從流民裡招募士卒的舊事,這些從山林中走出來的無地百姓顯然也更容易被吸納到各地不斷興建的工坊之中,成為更具組織性的產業工人。
在座的都是齊王府的高階官員,雖說像是孫鈺、王江、齊秀峰、顧守禮他們那批最高層的文官都在各地主持政務,但這一批卻也是僅次於他們的那一級官員,其中更有不少軍官出身的行政官員,負責著諸如訓練、衛所、軍屯之類的事務。
如此地位,他們對陳文的施政方向和基本意圖豈會有不明的道理,尤其是到了現在江浙明軍蒸蒸日上,距離再進一步已經不遠的時候,那就更是盡心盡力了。
“今天的第二個議題,昨天剛剛送到的書信,延平郡王攻取大員南部,將那裡的荷蘭人驅逐。到了去年,荷蘭人又在大員北部登陸,並且駐紮了一支不下二十艘大型戰艦的艦隊,堡壘和以荷蘭人、大員北部土民以及黑人奴隸組成的部隊,由於延平郡王的勢力集中在南部地區,未加察覺,藉著這段時間也已經形成了規模。”
“這支荷蘭人的艦隊,去年和今年都曾到溫州進行貿易,購買大量的蔗糖、食鹽、絲綢、瓷器以及糧食、禽畜之類的食品。但是,由於這支艦隊的存在,延平郡王感到不安,希望咱們聯手對這批荷蘭人進行貿易封鎖。諸君有何看法?”
鄭成功收復臺灣,實際上控制的還是臺灣南部的地區,北部的基隆港在鄭經主政期間一度為荷蘭人佔據。
陳文知道,鄭成功收取臺灣南部之後,以其子鄭經為漳泉總制,統領鄭成功留在漳州和泉州的部隊,支援那裡政務,而他則帶著部隊在臺灣南部經營。
然而,鄭成功收復臺灣比歷史上要早上幾年,臺灣南部多有甘蔗種植園,產量不匪,荷蘭人受此損失,自是不肯善罷甘休,但卻又一時無法擊破鄭成功稱霸閩海的艦隊,乾脆便在臺灣北部另起爐灶。而鄭成功那邊,兵分兩處,鄭經也極力主張在漳泉兩府保持優勢部隊,以防陳文進攻,所以福建明軍現在也沒有一舉殲滅掉這支荷蘭殖民者的把握,由此才有了這番主張。
“丘主事,這些泰西人在溫州與咱們江浙的商人交易時有過強買強賣的行徑嗎?”
聽到那邊的同僚問及,提舉市舶司的主官想了想,便開口回道:“據本官所知,這些荷蘭人與咱們江浙還算老實,市舶司的稅賦不能說從未漏交過,但從歷來的貿易量以及他們的船隊規模上看,參與走私的規模應該也不是特別大,顯然是唯恐兩面樹敵。”
有了這個回答,在場的各官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荷蘭人如此,並非是遵紀守法,恰恰相反,這些殖民者追求的是鉅額的利潤。現如今,他們敢與鄭成功為敵,但卻不敢在江浙明軍的地頭拖欠稅款,究其原因,一是鄭成功奪了他們在臺灣南部的殖民地,二來則是比起鄭成功,陳文現在實在是一個巨無霸般的存在,同時招惹兩股勢力是不智的選擇,他們也自然而然的要撿軟的欺負了。
有了這個認識,在座的官員們的意見也多有傾向於不理會福建明軍的請求的,最多派人去調停雙方的矛盾,畢竟多一個貿易物件,對於江浙的經濟發展以及稅賦徵收都是有好處的,而荷蘭人在側,福建明軍也必不敢輕動,怎麼看都是更為有利於江浙明軍的。
可也就在這時,主持軍法司的張煌言卻站了起來,向著陳文拱手一禮,便開口說道:“殿下,這事情不牽扯到軍法司,下官本不該插嘴,但是既然殿下拿到聯席會議上進行商討,下官也有些愚見。”
“張尚書但請直言。”
陳文點了點頭,張煌言便慨然言道:“下官知道,最近這一兩年,關於朝廷與齊王府之間的議論不少,下官是朝廷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