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在裡許的距離沒有開炮射擊,對於清軍而言很是不能理解,但是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空氣中的壓抑伴隨著開炮的命令,瞬間就得到了釋放了。
“前裝炮,開火!”
每個營有八門前裝炮,陳文此番帶來了四個師零兩個騎乘步兵營,騎乘步兵營的騎炮口徑都不大,還在陣後,而作為預備隊的金華師雖然也還在陣後,但是炮兵卻已經在陣前待命。
命令下達,陣前一字排開的一百二十八們前裝炮按照師為單位依次開火,炮彈一個接著一個的飛上天空,而後沿著拋物線的軌跡下落,瞬間就轟進了清軍的戰陣。
炮彈呼嘯而來,人類的反應不足以進行任何躲閃,由於這還是第一炮,不少的炮彈根本就沒有轟進清軍的人群,而是在陣前激起了一片片泥土出來。
泥土飛揚,噼裡啪啦的打在盾車上,完全不能阻礙盾車推進分毫。而那些轟進了戰陣之中的炮彈伴隨著的雖是人仰馬翻,擋者披靡,但卻更是奈何不到這些盾車。
然而,那些被炮彈直接點名的盾車,卻如血肉之軀的清軍一樣無法承受這份巨大的能量。厚木板包裹著牛皮和鐵皮無法阻擋住炮彈的攻擊,盾車被轟爛,就連後面推車的清軍也難以倖免,不是被炮彈射中,就是被飛濺而起的木頭、鐵皮擊中,甚至就連再後面的那些接受盾車掩護的清軍也無法例外。
頃刻之間,清軍的盾車陣就被打出了十幾個口子,但口子很快就被後面的盾車重新堵上。濟爾哈朗準備了幾個月的時間,更是傾盡了江南江北的力量,想要一次性破壞掉盾車陣也是絕不可能的。
射擊完畢的前裝炮不等命令,立刻進入到了復位、清渣、裝填、瞄準等一系列的步驟之中。
由於裝填速度不一,每個師也只有三十二門,等到最後一門完成裝填後再依次齊射實在浪費時間。針對這些前裝炮組的射擊命令變成了自由射擊,經過了長年累月的嚴格訓練,光是訓練使用的火藥就比很多清軍老資格炮手十來年使用的都多,明軍火炮的射擊速度快得驚人,很快就再度在清軍的盾車陣上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口子出來。
盾車陣傷口癒合的速度遠超明軍的想象,可見濟爾哈朗的準備是何等的充足。很快,作為前鋒的盾車陣便進入到了明軍的弗朗機炮的射程範圍之內,但是這一次明軍卻並沒有著急,依舊是讓那些前裝炮繼續在盾車陣上打孔。
進展到了這一步,局面依舊還在濟爾哈朗的預料之內,當年在遼東就是這樣,東江軍那群窮鬼和林丹汗那個只剩下騎射的青吉斯汗不提,遼西關寧軍的車炮營也比不得這支江浙明軍的火炮命中率,但他此前也並非沒有準備,這樣程度的損失他還是承受得起的。
“王爺,到這個距離了,浙匪的佛郎機炮還沒開火,這恐怕不妙啊。”
管效忠一如既往的說著喪氣話,濟爾哈朗身邊的滿洲軍官和親兵無不對他怒目相視,唯有濟爾哈朗卻皺起了眉頭,並非是這些話不好聽,而是這確實是逆耳的忠言!
恰如管效忠所言,清軍繼續推進了片刻,甚至已經快要進入到了斑鳩腳銃的射程之內,明軍的一百二十八門佛郎機炮突然開火,瞬間就將積蓄了良久的怒火釋放到了清軍盾車陣的身上。
到了這個距離,佛郎機炮哪怕是氣密性差,其威力也足以摧毀盾車,進而對盾車後面的清軍造成殺傷。
一輪齊射過後,清軍的盾車陣登時就變得千瘡百孔了起來,根本不是前裝炮遠距離自由射擊時那般在偌大的戰陣上打出十幾、幾十個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口子那麼簡單。
第一炮完結,戴著手套的明軍炮手將滾燙的子銃取出,同時由其他炮手將新的子銃裝入,裝填完畢,甚至就連瞄準也不去做,對著清軍戰陣的方向,下一輪的射擊就再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