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的人,這麼喜歡她!
望著沉睡的少年郎,她不禁笑了一笑,收回了手後,又目不轉睛地看了半天,才旋身,向外走去。
等聽到外間門輕輕關上的聲響,傅青爵慢慢睜開了眼,伸手摸上自己的面孔,那裡還餘留著少女指腹間的溫暖,好像還能感覺到她的那點兒難得柔軟。
傅青爵濃黑的眼睫顫抖,默不作聲地想半天,才重新閉上了眼。
傅青爵一心要去書房和楚清露培養感情,把他娘在房間關了大半天。等楚家人告別後,傅青爵又呆了片刻,才想起給德妃娘娘開門。
德妃冷笑一聲,已經不屑於跟傅青爵說話,開了門,她氣沖沖地帶著自己的人就走了。傅青爵沒有精力去應付自己的娘,既然娘走了,露珠兒也走了,他便需要更好地歇一歇,好有精神再去投身於朝務。
德妃走了後,一直心中不忿。傅青爵是發燒燒壞了腦子,沒有想到後果,德妃自然不會去提醒他。不就是楚家人嗎?前後腳的差距,德妃想找到一個人,有那麼難嗎?
讓兒子把她鎖住不許她見的人,她非要見一見!
楚清露跟韓氏坐車回去,路過書坊時,下車買了幾套書。她出門的時候,撞上一個婦人。楚清露道過歉,那婦人還盯著她不放。目光火熱而直接,特別眼熟……
好像又有些記憶呼之欲出。
楚清露在原地等了等,沒有想起來,只好罷了。那婦人一直盯著楚清露看不見了,才收回了目光。
德妃皺著眉:就是這個小姑娘,去端王府的?
傅青爵的性子,一般人,是根本進不了端王府那道大門。這個小姑娘不僅進了,還是個相貌甚雅的小姑娘……德妃不擔心兒子斷袖了,她又開始擔心起傅青爵是不是對這個小姑娘生了心思。
除了許家小姑娘,任何姑娘和兒子走得近一點,德妃都會不自在。
德妃當機立斷,回去後宮後,給孃家人送信:許家小姑娘今年多大了?可以接回盛京了吧?
在寒音寺常住的許淨池,便迎來了許家人。她的行禮早就收拾妥當,眼下人一來,她很快就能走。許淨池去見了下剛剛醒來的楚彌鳳,「楚姑娘,你和我一起下山嗎?」
楚彌鳳到寒音寺後第二天,醒來後便給山下送了口信,永平侯府派人來接這位大小姐。姜氏不光自己來了,還帶來了老太君的關切。只是楚彌鳳醒後,卻說身子不適不便出行,想在寒音寺再養一養身子,再回自家。
許淨池要下山,楚彌鳳舒了口氣,道,「我風寒剛好,不能吹風,還要再等兩天,許姑娘先回去吧。」
許淨池看她半天,點了點頭。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楚姑娘對她懷著敵意。她常覺得楚姑娘用陰冷的目光警惕地看著她,回過頭時,楚彌鳳又是微笑的表情。
這樣的人,許淨池也不想跟她多相處。
許淨池走之前,還跟檀機抱怨了楚彌鳳兩句,提醒這個和尚,「她家中明明更安逸,她為什麼不回家?你不肯告訴我她怎麼被你救的,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吧?你有想過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嗎?留這麼個祖宗伺候著,檀機,你得小心點。」
檀機眼眸淺揚,神情淡雅,「小僧曉得,小施主還未下山,便已經是紅塵中人了。」這是委婉地說她想多了。
許淨池抿抿嘴角,望著他淡淡的笑容,心頭若被重錘一敲,呼吸緊促。她悵然想:她當然是紅塵中人,就算在寺中躲藏許多年,就算她年紀小,但只要她願意,她仍然能很快適應勾心鬥角的生活。
她的資質如此,這也是許家挑中她的原因。
許淨池有許多話要叮嚀,檀機都輕輕應了,到後來,小姑娘也覺得自己太矯情,便笑一笑,跟他揮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