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看向她,沈寄問道:“五嬸,有事兒?”雖然各房對二房有怨氣,可是老三算是長房的人,應該不會在林氏過門後的認親大會上鬧事才對。
二老爺二夫人本已拿出了準備好的見面禮,當下也不善的看向五嬸。
五嬸笑道:“對,有事!三侄兒,三侄媳婦,我這個做嬸孃的有一句公道話要說,你們肯不肯聽?”
魏植和林氏只得躬身道:“請嬸孃賜教。”
“你們的大嫂,為你們的婚事操勞了兩個月,出錢出力,甚至耽誤了和你們大哥一同出發往蜀中去。按我說,長嫂如母,既然你們的公婆都不在了,一切都是大侄媳婦給操辦的,今天你們就該敬她一杯茶才是。”
五夫人和二夫人鬥了半生,一直落在下風,如今有了機會,當然是要抓住往二夫人傷口上多踩踩才甘心。一向與她同一陣線的六夫人也立時附和起來,“就是,五嫂說的有理。植兒,你大嫂待你如何,我們都看在眼底,想必你也都清楚。”
二夫人的臉立時張成豬肝色,這兩個人昨天在喜宴上一句接一句的擠兌她還不夠,今天居然還要來這手。她看向沈寄,眼裡含著怒氣。
五夫人又問四夫人,“四嫂,你知書識禮,如今又是代理族長夫人,你說我說的有道理沒有。”
四嬸看向沈寄,“大侄媳婦,我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你自己看呢?”
在場的人都看向沈寄,等她自己表態。
五夫人六夫人此時的發難,是抓住了大義,要逼著老三兩口子給自己行晚輩的跪拜大禮敬茶。這是要借自己做筏子給二老爺二夫人添堵。連四叔四嬸都贊同,眾人也都無人替二房開脫,就連三房都袖手旁觀。看來二房蟄伏一個月,眾人的怨氣是半點沒有消退。
沈寄看向旁邊松鶴堂的下人,“你進去告訴老太爺,各位叔父嬸孃的意思,讓我代婆母接三弟、三弟妹的敬茶,問問他老人家這樣使不使得?”沈寄很樂意喝這碗茶,不過既然還有老太爺在,那就問一問他的意思。反正老太爺發話讓她接,那日後也不能有人說她張狂。老太爺要是不允許,那各房也不能怨她不出這個頭。只能怨老太爺太過偏心。大家族真是複雜,做什麼說什麼都要在腦子裡過一過才行。
一會兒,陳姨娘出來了,眾人便都看著她,她清清嗓子道:“老太爺說,這盞茶大奶奶受得起。”
五夫人立即張羅下人把兩個蒲團擺了過去。二夫人在眾人的注視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留著的長指甲都掐斷在掌心,生生留下幾個彎彎的血印子在上頭。二老爺也是牙槽鼓起,呼吸都重了。兩人看著沈寄的目光恨不得把她吞了。
老太爺會應允,這在沈寄的意料之中。因為她們的確是佔了理。所以,此時二老爺二夫人這麼看著自己,沈寄便坦然回視,“二叔二嬸,這是祖父的意思。”
四老爺道:“沒錯,二哥,二嫂,這是爹的意思。大侄媳婦受苦受累出錢出力,爹都說她當得起這盞茶。你們做叔叔嬸嬸的有什麼立場來反對?”
二夫人看向場中佳兒佳婦,目光中有水光閃動。
“沒錯,就是這樣。老三早就過繼給長房了,他是長房的人。”
“三侄子三侄媳婦,快行禮!莫要因為不明禮儀的人阻撓誤了吉時。”
林氏有些怯怯的望向夫婿,夫婿是自小過繼到長房的,這個她知道。也是因為他佔了嫡長的名分,所以家中才把嫡長女的自己許配給她。後來長兄認祖歸宗,他的身份就低了一頭。可是婚事已經訂下,斷無悔婚之理。二房的叔嬸才是夫婿的親爹孃,可是禮法上他們就是長房的人。只是,自己是新媳婦,此事還是得聽夫婿的,以免日後夫妻不諧。只是,各房叔嬸如此逼迫,這個家原來不像外傳的那麼和諧。
魏植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