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楹恭敬的回答:“沒有大事,傷者已經往山下醫館送了。”他心頭十分驚駭,如果猜測屬實,這位也當是太后親子才是。他看過國朝史書,先帝是十歲沖齡即位,倒是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可惜八歲時就夭折了。難道就是這位?
那僧人看魏楹一眼,“你大概也猜出貧僧的身份了。”
“臣見過淳親王。”魏楹作勢要再拜,醇親王便是先帝那個親弟後來追封的封號。
“此地只有貧僧了塵,沒有什麼醇親王。”
魏楹著實有些好奇,八歲就看破紅塵了?而且,史書記載,在先帝之前,還有一個嫡出的皇子,那是先帝父皇的第一個兒子。如今的太皇太后,並不是從皇后到太后。而是元后的嫡子早夭後,先帝才得以被立為太子。史書記載,那一年,宮中先後夭折了兩位皇子。一個是元后嫡子,再一個就是眼前這位醇親王。不過如今看來,一個是真死了,一個卻是假死出家。可一個八歲的皇子,因為什麼了不得的事要假死出家呢?
感覺自己接觸到了幾十年前塵封的宮闈秘事的魏楹內心一陣驚駭。了塵平靜的道:“或許你猜到了,當年那位早夭的皇兄,是貧僧先下手為強害死的。”
魏楹吞嚥了一口唾沫,“大師何以告訴我這些?”
“貧僧不說,你會想得更加無邊無際。言歸正傳,出了何等大事,以致你派人來窺視貧僧?”
魏楹想了想開口道:“其實我很好奇大師為什麼肯見我?”這樣來頭的人,何必要親自見他呢。
“去年,尊夫人如常來到半山寺,當時皇上就在貧僧這裡。貧僧見到他看尊夫人的眼神。貧僧早聽寺中僧人說起你們是恩愛夫妻。方才問廣德師弟,你晚間因何到訪,他說尊夫人兩月沒來半山寺,他少了個很談得來的方外之交。聽聞你到此所以找你一問。結果聽說尊夫人已經到芙葉那裡去住了近一個月了。世事反常即妖,尊夫人兩個月都沒有來,貧僧本就有些生疑。你晚間還派高手窺視,所以貧僧斷定是尊夫人出了什麼事情。”
既然話說到正份上,魏楹也不隱瞞,老實的說道:“端午節,內子進宮朝拜,回到家的卻不是內子。”
了塵手裡的念珠停下了,“他怎麼竟做出這等事!”頓了一下又道:“那你從何得知貧僧的?”
“我是聽一個長輩說起先皇和皇上都到此地見過一個人。”
“訊息倒是靈通。你回去吧,貧僧會勸皇上放人的。”
魏楹一揖到底,“多謝大師!只是,此事事不宜遲!因為安王要以此為契機,拉皇上下臺呢。”
了塵默然了一會兒道:“皇家世世代代的兄弟相爭,真是沒有個止息。”當年父皇病入膏肓,那對母子要殺自己兄弟二人,他也受過大皇兄不少欺負。一時氣惱之下,就趁著在書房一起讀書的時候在大皇兄的茶裡放了些東西。七天後,大皇兄就離世了。自己接下來半年就沒能睡著覺,最後便來此地出家了。這是個小廟,所以不會有多少達官貴人來。他也深居簡出,避開眾人。這些年竟沒被人發現。
魏楹退了出去,到門邊時說道:“我會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的。”
“若是信你不過,也不會叫你進來。既是皇兄看重的人,想來是不會錯的。”
魏楹轉身之際想,這位大師的話對皇帝應該影響力不小吧。說起來,他能坐了龍椅,多虧了這位了塵大師。不只,先皇能坐上龍椅,都是託了這個兄弟的福。
當晚回去,魏楹輾轉反側,愣是沒睡著。林子欽已經打發了十二個人過來。他也知道這裡頭的輕重,不單是為了沈寄才出這一份力。畢竟他們家的榮華富貴是建立在皇帝在位的基礎上的。還說皇帝真的被安王搞下臺了,林家作為前國丈絕沒有好果子吃。還說他夫人已經設法在那幾戶人家的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