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修把頭一搖,堅決道:“我要和你一起,你都被攆走了,我還留在他們家做什麼,我又不是他們家的人。”
“別任性,你離了紀家,上哪去?”餘舒低斥,“我現在借住在人家裡,已是不好意思,你再出來,要往哪去難道和我一樣,給別人添麻煩?”
餘小修臉上分明有些猶豫,卻還是嘴硬道:“我可以出去幹活,給人家打工賺錢。”
餘舒嘲笑道:“你當錢是好賺的嗎,河口上給人扛沙袋,累死累活一天只有十個銅錢拿,就你這三兩骨頭,沙袋都比你重,你出去能幹什麼?”
“我、我”
趁他無言,餘舒又軟下聲音哄勸道:“咱們不是說好了,將來要開易館,過好日子,離了紀家你上哪裡去學易,你就先在紀家忍忍,多學些東西,將來我們姐弟兩個也好打算,我們就是不住在一起,又不是見不著面,但你要真跟著我跑出來了,日子那才叫難過,小修,姐也不想和你分開,可這不是沒辦法嗎,你以為我願意讓你在他們家待著啊?”
說著,她眼神黯下來,帶了些哭腔,伸手去掩面,餘小修登時慌亂:
“姐,你別哭,我聽你的就是。”
“真的?”
“真的。”
餘舒把手放下來,又變了笑臉,翻臉如翻書,餘小修心知是上當,卻不好反悔,只得悻悻地撅著嘴。
姐弟倆說好了話,曹子辛才從外頭進來,端著飯碗,裡面是早上吃剩的江餅,還有一碗熱水衝的蛋湯,不好意思地衝姐弟倆道:
“我不會做別的。”
姐弟倆都不覺得有什麼,君子遠庖廚嘛,他要是會做飯,那才叫奇怪了。餘小修餓了兩晚上,根本不挑吃食,何況還有雞蛋湯,向曹子辛道了謝,就動手吃了。
飯後,餘舒交待了餘小修一些事,就請曹子辛送他離開,自己把碗拿去刷了,回到床上去躺著。
曹子辛送著餘小修出了門,見他臉上悶悶不樂,有心哄哄這小dd,就道:
“見著你姐姐了,還不放心麼,在不高興什麼?”
餘小修踢著路邊的石子,道:“你不知道,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我姐也不會捱打被攆出去。”
曹子辛疑惑,“不是說她因為偷魚被抓住,和你有什麼關係?”
餘小修心裡有話,方才沒能對餘舒說了,現在有人問他,就忍不住傾訴道:
“我們在紀家,很不招人待見,我時常被人欺負,上個月,紀家表少爺帶人欺負我,把我綁到樹上打,被姐姐撞見了,她一生氣就同他們打了起來,最後傷了表少爺,鬧到老太君那裡,老太君不分青紅皂白,罰了我姐二十下藤條,全抽在手臂上。”
曹子辛擰起眉頭,心中對紀家印象又差了幾分,他整天見餘舒活潑開朗,不想竟是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之下。
“姐姐捱了打,心裡不服氣,加上那幾天吃的不好,就半夜起來,去偷紀老太君院子裡的鯉魚,回來給我燉湯喝,我們前後就吃了兩條魚,多半都是我吃了,我姐就跟著我啃了兩截魚尾巴。”餘小修酸聲道。
孩子的心,比大人要敏感許多,餘小修又少年老成,餘舒這些日子對他的好,他全都用心受了,以前餘舒待他不好,如今對他好了,這些善待,難免就放大了許多,每一件都看的更加仔細。
“前天晚上,”餘小修聲音低落,“我們兩個從外頭回來,沒錢吃飯,我就說想喝魚湯,她才又打起那些鯉魚的主意,半夜帶著我去偷魚,誰知恰好就遇上了小偷,連累了我們,姐姐被抓了包,只說是她一個人乾的”
餘小修斷斷續續地講完,沮喪地扭頭看了曹子辛一眼,道:
“曹大哥,我姐是因為我,才被攆出來,她人很好的,你別因為這個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