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反正她本來就要下山。
就是……怎麼說呢,望月心中有點兒難過——自己怎麼總是扮演著這種隨時被丟棄的角色呢?
雲門是楊清的家,卻不是她的。
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想了。
懷著這種心情,望月也不急了,弟子陪沈長老找到地方後,就離開了。望月便招待沈長老上座,還給他倒了茶水。沈長老坐在這間樸素的弟子房中,一眼看到了床頭小案上擺著的藥碗,聞到了一室藥香。
沈長老心裡一咯噔,走了過去,看爐子上熬著的藥。聲音有點兒虛,「楊師侄這是……喝藥啊?」
「對啊。」
「什麼藥啊?」
望月愣一下,答,「補身子的藥。」
沈長老站在爐子前的身形,僵硬蕭索,慢慢俯身,兩指揩了點兒碗中藥液的殘渣,聲音都在發抖,「是打胎藥嗎?」
望月:「……!」
窘。
沈長老你在想什麼啊?
她忍著笑,過去,看到沈長老一臉悲慼,本來有點兒看熱鬧,但看一個中年大叔如此可憐,就解釋道,「長老,您誤會了啊,不是打胎藥。我沒有懷孕啊……就是、就是一般補身子的藥而已啊。」
沈長老低頭看她,神情嚴肅,「楊師侄,你說實話,你跟清兒……是不是已經……那個過了?」
望月「呃」一聲,沈長老身子趔趄晃一下,她連忙去扶人,關懷道,「長老您,您沒事吧?」
沈長老擺手,一臉滄桑,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望月,見望月怕他承受不住打擊、扶他坐了下去。沈長老內心,把楊清罵了個狗血淋頭——衣冠禽獸!斯文敗類!他媽的真想宰了楊清!
接下來談話的內容,一直在望月莫名其妙的方向轉,搞得她很迷糊——
「楊師侄,你在山下,其實就認識清兒吧?」
「哦,是啊。」
「他讓你上的山?」
「一半一半吧。」
「你做了師侄,他沒什麼表示嗎?」
「……呃,長老,您千萬別誤會楊師叔。他為人正直,並沒有為我開後門。他對我,和對其他弟子,都是一樣的態度。並沒有對我多關照,有什麼不公平在。」
望月顯然理解錯沈長老的意思了。以為沈長老要質疑楊清的職責,望月替楊清解釋了一句。
然她越解釋,長老的臉越沉。心裡大罵——居然不對小姑娘照顧點!楊清,你果然沒有擔當,果然不是什麼好人!這麼多年,我錯看了你!
然而就是錯看了,那也是他錯看大的孩子。沈長老心裡難過,還得幫自己的小師弟一次。他之前見到望月的臉,就肯定不喜。現在見到望月的臉,只覺得對方可憐——楊清大概從頭到尾,都在騙小姑娘了。
不然你看這張臉,再看小姑娘現在的身份……可不都是楊清弄的麼!
沈長老為人剛正不阿、不夠言笑,最是古板,這恐怕是他第一次拉下臉來,為自己的小師弟說情。他低著眼皮,都不好意思看對面的小姑娘,眼神飄虛,聲音也越來越低。顯示他自己的心虛不自在——
「這個,楊師侄,你能不能注意點你的日常行為。最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離那些弟子遠一些。你和清兒的事呢,咱們需要從長計議。等你遠了這邊關係,我認你做個義妹,你看如何?」
望月怔了一怔,慢慢抬起眼,看對面的沈清風。
沈清風已入中年,長子死在魔教人手中,如今膝下,只有一個嫁出去的女兒。說他把楊清當兒子看,也大抵如此了。這種古板的人,要麼把楊清一刀切,要麼為了維護楊清,選擇姑娘犧牲。
反正這世上,每每遇到這種事,犧牲的那個人,總是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