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手不動聲色地收回袖中,抬目看她,掃了她一眼後,頰畔有酒窩,低聲,「你真是大膽。」
望月自是大膽。
她居然穿上了蒼桐派弟子的服飾,混了進來。也真是厲害,這樣都沒有被人發現。
望月催促他,「你快點出來。」
她沒法一直在楊清身邊徘徊,作為客人,又進不來主殿,只好用這種渾水摸魚的方式了。跟楊清說了句話,就起身,給旁邊長老倒了酒後,便退了出去。快速回去換了衣,再過來的時候,正好碰上楊清出來。
頭頂是焰火,照著少女仰起來的細瓷面孔。
噼裡啪啦的爆竹聲中,楊清不高不低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望月耳中,「找我幹什麼?」
望月一把挽住他的手臂,「你跟一群老頭子喝酒,喝個什麼趣兒啊?跟我出去玩吧。我帶你滑雪橇去!你沒玩過吧?」
楊清搖了搖頭,笑道,「師兄們都在,我突然離席,總是不好的。」
少女偏頭看他,水眸閃幾下,說,「那好吧。兩個選擇,你回去喝酒,我也回去喝酒;你跟我出去玩,我帶你滑雪橇。你選哪個?」
楊清說,「選第二個。」
望月噗嗤樂,她就知道他會選第二個,就是喜歡溫溫吞吞地跟她磨嘰。望月本想建議楊清回去找個藉口,但是楊清竟是直接跟她走,沒有回去說明的意思。她疑問,楊清笑道,「沒事,我雖然沒有中途離席這麼長時間過,但是想來也不是太重要。不要管那個了。」
他摟著她的肩,幾分颯然道,「我們走吧。」
望月:「……」
她家清哥哥,一旦放開了,那真是放得開啊。
在有月亮的晚上,在漫天焰火、鞭炮聲不絕的除夕之夜,青年和少女偷偷從大典上溜開,去後山的雪地上,滑雪橇玩。蒼桐派的後山,這個時令,常日被積雪覆蓋。望月在白天時,跟弟子們玩過很多次。然在晚上,和楊清一起出來,感覺是那麼不一樣。
她熱心地教他怎麼玩,牽著他的手,指給他看大片連綿的山坡。山坡起起伏伏,雪地上滑板刺過的痕跡很多很亂,兩人站在山頭,望月指山坡下的林子,「別去那裡,那裡樹多,你剛剛學滑雪,去那邊多危險啊。」
她洋洋得意,說的,好像她自己是個老手一樣。
楊清聽她講,認真而耐心,也不反駁她。看著望月因興奮而微紅的臉蛋,楊清心想,每次提到玩,她就很興奮。
當然,他也喜歡玩。他只是沒多少機會而已。
望月示範過一遍,就等著楊清第一次試驗。望月在山坡下,回頭,等著上方的青年。每次教楊清,她都有種自得感。覺得楊清真是可憐,這個沒玩過,那個也沒玩過。她在玩的這方面,真稱得上楊清的師父……
在有月亮的晚上,青年和少女,在後山的雪地上,一圈圈滑雪。雪光照在二人的身上,風聲灌衣,雪衣烏髮,靜謐而美好。
遠方有家家戶戶的煙火爆竹聲;近處,也有他們兩人獨特的慶賀新年方式。
在雪地上安靜地劃著名雪,說著笑,有幾人有這種體驗呢?
楊清說,「阿月,新年快樂。」
望月回以笑容,「新年快樂。你不祝我點什麼呢?」
楊清想了下,「祝你一直開開心心的。」
望月眼眸靈動地飄了下,一把雪砸向他,大笑著跑遠,「祝你明年,還像現在這麼喜歡我。」又指自己,「祝我明年能嫁給你。」
楊清笑了下,「你的願望,還挺好實現的。」
望月驚喜,不跑了,飛撲向立在雪中的青年,「你是說,你答應娶我了嗎?我終於答應了嗎?!」
兩人在雪地中嬉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