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粗看時都差不多,白道人隱約能透過這個辨別對方是魔教人。但具體就不知道了。
楊清當日在魔教,為了掩藏好身份,專程研究過這個。
所以眼下這個黑衣女子,他瞟一眼,就知道對方是魔教的護法。
地位僅在望月這個聖女之下。
這正是楊清在找的人。他前兩天在城東有察覺到魔教人的行跡,並與對方打過交道。那時就心疑原映星在背地裡使什麼招,他本想與原映星說清楚,又因為望月的生辰而打斷。現在,對於這件事,楊清則決定採取另一種稍極端的方式來處理了。
是望月逼的他這麼做的。
楊清不動聲色地行路,想著這位黑衣女子的身份:
望月曾含糊地提過,姚芙也模糊地說到過,兩個人的說法拼到一起,不難以讓楊清發現真相。拼湊出來的故事告訴楊清,魔教的左護法韓平,死在聖女望月之手;還有一位右護法。右護法沒有參與內訌,在魔教教主叛教後,跟隨教主出行。
在所有的故事中,這位右護法都跟隱形人一樣,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不過大約這位右護法的作風就是這樣。昔年楊清在魔教時,基本魔教的高層,楊清都見過。唯二沒見過的,是他刻意避著的教主原映星,還有右護法。之所以沒見過右護法,是因為在魔教,有個說法,右護法與教主形影不離。為不生出事端,楊清也沒去找機會見人。
沒見過,但大概知道。
眼前這位雨中戴著斗笠的黑衣女子,雖沒看到臉,楊清卻確信,對方就是魔教的右護法。
在教主離開魔教後,與教主形影不離的右護法也離開了。然這位右護法的存在感太弱,她走了,大家都覺得理所應當。
之前原映星到來時,楊清便有過疑惑——那位右護法在哪裡?
按說原映星在哪裡,右護法也會在哪裡。
對這個人的關注,終於在前兩天,有了結果。
磅礴大雨中,楊清撐傘而行,看著前方的女子轉身欲走。
突變發生在眨眼間。
在黑衣斗笠女轉身之際,兩邊巷頭牆上,出現了數十人影。有立在牆上,有跳下牆,包圍住女子。黑衣女子默然不動,手裡還提著茶點,身邊已是危機四伏。一道電光劃過天邊,照得斗笠幕紗飛揚,女子冷銳的下巴若隱若現。
圍著她的一個人,粗啞著聲音道,「右護法,好久不見。」
女子一聲沒吭,讓說話的人變得尷尬而難堪,低吼道,「你若是識相,就投靠過來,刑長老和承陽長老已經控制了聖教總壇,你的舊主子已經沒什麼用了!」
女子微垂的眼簾掀起,看了對方半晌。她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綿軟,語調聽起來輕盈,又透著怪異,像是被什麼裹著一樣,說的很慢,卻不是楊清那種悠然的慢,而是略微咬字不清,「那你為什麼還要蒙臉?怕我的舊主子認出你?」
眾人像是被貓踩著尾巴一樣,身上殺氣頓炸起。確實,這幫人個個用黑布蒙著臉,有的還怕蒙不住,捂了一層又一層。右護法的舊主子是誰?不就是自稱叛教的聖教教主嗎?大家這般行事,可不就是怕打鬥時,被教主認出臉來,日後清算?
雖然現在聖教被刑長老和承陽長老把持,可是聖火令一日不完整,教主之位一日空著,這些教徒們,就不敢放心地完全站隊。萬一日後教主又回來,對今日追殺他的人進行清算呢?
教主的手段太狠太血腥了,當年他是怎麼上位的,至今想起來,都不寒而慄。
來人咬牙,「教主在哪裡?!」
女子停了片刻,似在判斷對方說什麼。然後,她繼續拿捏著奇怪的語調,聲音依然軟軟的,毫無威脅力。如果只聽她的聲音,會覺得她是個非常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