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映星微笑,心中想:這些,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做得到。
我每年都陪她過生辰,今年,當然也一樣。
六月十五。只比我的生辰晚一天。我自己過不過無所謂,可是月芽兒,我當然陪她。
從小就這樣,以後,當然也是這樣的。
楊清拿什麼跟我爭呢?
在屋中一片燈海、少女一一望去時,敲門聲,不合時宜地響起。聲音很輕很穩,望月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氣氛中,第一時間沒有聽到。原映星卻聽到了,他側頭,看一眼捧著那盞大燈不捨得鬆開的少女,唇角的笑意加深。
他起身,去開了門。
楊清站在門口。
青年神情平靜,「原教主,我在城東發現些東西,希望你……」給個說法。
後面的話嚥了下去,他怔了怔,吃驚地看著屋中景象。
屋中掛滿了彩燈,火光明亮。火海里,坐著少女。
聽到門口的聲音,少女回過頭,與他對視。神情同樣吃驚。
原映星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們兩個的反應,笑眯眯道,「楊公子有什麼好吃驚的呢?今天六月十五,是月芽兒的生辰,你不知道。我給她慶生而已。」
「月芽兒最是喜歡這些,我雖然不喜,卻也只能陪著她了。」
在原映星的話說下去後,門口的白衣青年,臉色微微白了白。
屋中的望月站起來,神情很慌。
原映星挑眉:這樣的反應啊……這可真是太有趣了。
第64章 64|10043
望月的生辰,是六月十五,而並非五月十五。
她連這個都騙他。
姑娘家的愛好,他也學得不好。送她的河燈,她也只是一般喜歡而已。現在滿室的燈海,才是她真正喜歡的,望月燦亮的眼睛和酡紅的臉頰也說不了謊。
他連這個也沒做好。
楊清站在門口,白玉石一樣,冷冷清清的。在近乎禁慾的清冷中,透著一種難言的頹然。屋中燈亮,門口風冷,他這麼站了一瞬,半晌未言。
望月已經放下了懷裡抱著的燈,奔了過來。她神情驚惶,一臉忐忑,試探又討好地盯著門口的楊清,向他伸出手去,「清哥哥……」
望月叫他「清哥哥」時,必然有所求。
要麼是逗他,要麼是準備說謊,要麼是撒嬌哀求。
楊清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卻仍被望月伸出的手準確地握住了。望月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涼,一絲熱度都沒有,可見心中之想。望月更加害怕了。謊言是多麼奇怪的東西,當時有多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現在就有多歌盡人散、荒涼荒唐。
望月想說我可以解釋,想說我不是故意要騙你。
楊清看她一眼,眼睫輕輕如蝶翼般顫動,眼眸微微垂了垂。他幾分隱忍地想:冷靜,不要在這個時候控制不住情緒。如果原映星說的是對的話,今晚就是望月確切的生辰。生辰,一年才這麼一個。我不能毀了它,不能讓阿月日後回想起這個生辰,想到的都是與我的爭執,我造成的不愉快。
我想讓她高高興興地過完這個生辰。
我不想毀滅。
原映星意興闌珊地等待楊清的發怒。到這個程度,他已經看出月芽兒又撒謊了。嘖嘖嘖,月芽兒這副脾氣,真是太挑戰楊清這個君子的底線了。楊清是君子,他的底線就一堆堆。這種人相處愉快,從不讓你為難,可是碰了他的底線,君子生起氣來,才讓人無措。
原映星根本不覺得楊清適合月芽兒。月芽兒跳脫,活潑,張揚,想一出是一出。她的本性就是這樣。楊清呢,與月芽兒相反。方方面面都相反。相反的人,容易被彼此所吸引,就像另一個他,為姚芙所吸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