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書是全才型人物,琴棋詩畫書酒劍,他向來無一不好。事後,他也曾笑著跟秦月容講,「其實我那時候進樓,就是想吃個飯喝個酒,沒想到你們規矩還挺多。」
已經成為沈夜書妻子的秦月容摟著夫君的肩膀,柔和笑,「我知道。」她自是一眼就看出,那踏雨而來的落拓公子,只是為了一頓飯而已。
可他那樣出色,引了整個樓裡的才子才女去圍觀,去和他比拼。秦月容自也是輸給他,一直驕傲的少女,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他只隨意笑一笑,轉著手中狼毫,「可以開飯了麼?」
秦月容更是惱怒——呸,如此狂徒!
百花宴連開三天,沈夜書得知呆在這裡不用掏銀子吃飯後,爽快留下來,每天作詩彈琴,然後就睡覺吃飯。每次秦月容看到他,都心中鬱悶。
她那時並不懂自己的心意,她只知道那個男人,從來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她很是不喜。但她從小就不被人放在眼中,不也活了這麼多年嗎?何以對他那樣在意?
後來反覆回想,秦月容才覺著,她從樓上往下看時,見到他進來,第一眼,她就很是喜歡他了。她日日和他拼才藝,日日和他鬥嘴,總要他日日記得她,以後保證永遠不會忘記她。
第三日結束時,那一屆頭魁,因沈夜書最後的相讓,仍是秦月容。她很生氣地找他,「我不需要你相讓!」
吃飽了飯、神清氣爽的公子站起來,抬腿就打算走,揮揮手,「真是服了你了,我沒讓你。」
她一把抓住他,氣惱道,「你去哪兒?!不許走!」
他怔一怔,「不是隻有三天嗎?」臉上現出喜色,「難道你們又延期了?我可以繼續留下來吃住了?那敢情好呀。」
秦月容被他氣得吐血,她在意的東西,他竟然沒放在眼中。
那幾日,秦月容把酒樓包下來,非要繼續和沈夜書比才藝。她心中其實已經服氣他,只是不想他離開而已。他似也開始察覺她的心思,便說要走。秦月容只問他,他要去哪裡,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家人在哪裡……沈夜書冷冷道,「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少女心中氣苦,跺腳抹眼淚,不明白平時態度寬和的公子,為什麼突然轉變得這樣快?他心中,很不喜歡她嗎?那她也不理他了。
賭氣一直延續到秦瑤容來找她,「阿姐,你還不回去呀?祖母說……要給你挑夫婿。」
秦月容愣在原地,咬著唇。她突然,不願意嫁了。
她跑去找沈夜書,對方正懶洋洋拿本書,看她氣喘微微、眸中瀲灩,微怔後扶額,「不是找我興師問罪吧?那天是我態度太壞了,我道歉。」
秦月容站在他面前,俯身,在他臉頰上快速親一口,站直身子後,紅著臉道,「沈夜書,我心中喜愛你,我想嫁給你。」
白衣公子嘴角僵硬,一時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確認她不是開玩笑後,他嘴角揚了揚,敷衍道,「唔。」
以後,等沈夜書娶了她後,他才笑說當年之事,「我本想趁夜離開,沒想到你一個嬌滴滴小姑娘,竟敢跟著我離家出走。你當年,真是嚇壞我了,也愁死我了。」
夜色清涼,年輕的妻子臥在夫君膝上,烏色長髮如雲,散在他腿上,只是笑,不說話。
嫁給沈夜書後的秦月容,素性溫柔。但她本來,是個很固執的人,不達目的不罷休。她只消看沈夜書僵硬的表情一眼,就知道對方對自己無意。不過沒關係,她喜愛他,自是要為自己努力一番。她總想著,他現在對自己不動心,不過是因為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好。
愛是一點點培養起來的,她對沈夜書一見鍾情,卻不能要求沈夜書也一眼看中她啊。他生得那樣好,性情又爽快,本事又強,見過的美人兒,肯定多得數不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