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從來沒提過夫妻是這樣的,不是我以為的口頭上說一說!
我什麼都不懂,不知道很正常,可是他怎麼會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更討厭的是,我和流光明明什麼也沒做,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做了,我白擔一個名!太吃虧了。
於是晚上,再到住店的時候,我死纏爛打,非要跟他住一個房間。他從來拿我沒辦法,而且他也想不到我早就開竅了,自然答應下來。我回到房間,趕緊讓小二先打了水,洗了澡,然後喊流光去洗。
流光默默站在水盆邊,看了好久,都不動。
我推推他的腰,湊過去,「怎麼啦?」
他神情古怪地看我一眼,連忙轉頭,悶悶說一句,「沒事。」可我眼神多好啊,我看到他流鼻血了。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拿毛巾擦著濕發,不明白他為什麼流鼻血。不過等他再回來,我發現他不再流鼻血了,就愉快地把這件事放過了。
主要是我不放過也不行。我一追問「你為什麼流鼻血,是不是病了」,他就瞪我一眼。被他連瞪十幾眼,我也有些生氣了,我關心他,他還莫名其妙跟我生氣!
不理他!
我要進行我的下一步!
趁他洗澡的功夫,我偷偷拿出小二送給我的春宮圖,坐在床上認真研究。這兩個小人兒姿勢好奇怪,看得我稀里糊塗。我湊近,再拉遠,再拉近。我左看右看,斜著看,歪著看,還是有些不太清楚。這畫的也太模糊了!起碼清楚告訴我你到底要畫什麼啊。
我聽到流光腳步聲,抬頭看到他擦著發走過來,招呼他,「流光你幫我看看,這畫的什麼呀。」
流光嗔一聲,「你又搞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坐在我旁邊,拿過我手中的畫冊,我期待地看著他,希望他能解釋給我聽。
流光只掃一眼,平靜的神情瞬間變了,臉色突地一紅,把畫冊遠遠丟開。
「哎!」我連忙要去追,他把我攔住。
我追問半天,他才支吾道,「沒什麼,就是一些武功招式。你又不習武,看那個沒用。」
我眯眼,湊到他眼皮下,「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他看我一眼,又飛快垂下眼,聲音都是蚊子哼哼了。
我一把拉過他衣袍,「流光,休把我當傻子!要是武功招式,你臉紅什麼?你都不知道你一害羞,就不敢看我!」
他被我弄得無法,可就是嘴硬,「月剎,真的沒什麼。」
我才不信他!他連夫妻應該睡一張床都不告訴我!
我突然有了絕佳主意,高興地跳下床穿衣,「你不告訴我,我去問小二,上次就是小二告訴我的……」
「哎呀!」我尖叫一聲,被他摟住腰,壓到床上。
他按住我的手,在我上方,垂眼看著我,呼吸噴在我面上。他從來那樣清淡,笑起來又讓人如沐春風,垂下眼又通常是安然恬淡的模樣。可是這時候,我看著他,突然有些口乾舌燥。
他低頭,吻上我的唇,輕聲,「別問別人,我告訴你那是什麼。」
……第二天,腰痠背痛後,我把畫冊撕了,因為我終於明白那是什麼了。
流光坐在床上,又對著我露出清淡的笑。可現在,看到他這樣的笑,我卻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我怔怔看著他,想,我真是喜歡這個人!喜歡死了!喜歡得不得了!
那是我和流光最開懷的時光,他真是對我好。那段時間,是我幾百年來忘不了的美夢。
一直到他封我入石中火,一直到百年後我遍尋不到他,一直到我成為厲鬼為禍世人,一直到我跟在為神的那個流光身邊……我永遠都記得,那天早晨,我醒來時,第一次對他的心動。
從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