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為止,北鎮撫司失蹤的三十五人已經發現了二十三具屍體。”張彩看了眼他的手賬上長長一串被劃掉的名字“另有北鎮撫司理刑副千戶楊彪等十二人依舊下落不明。”
“檔頭,領班。”這時有個行事走了進來“侯千戶上月的行蹤已經查清楚了,並沒有與北鎮撫司重合的。”講完將一摞紙放到了白石的面前。
白石拿起來一邊看一邊問“大金吾有沒有講啥?”
出了這麼大的事,遠在南京的高德林一得到訊息就往回趕,昨日終於到了京師。
“沒有。”番子想了想“小的得到訊息,侯籤書轉任北鎮撫司,大金吾也是回來後才曉得的。”
白石點點頭,不再開口。張彩擺擺手,行事退了出去“這不像是青龍的報復。”
因為失蹤的三十五人,全都是錦衣衛籍,甚至除了楊彪和侯能,石文義三人外,其餘全都是北鎮撫司官旗,故而如今東廠眾檔頭傾向於這是脫獄的青龍對北鎮撫司在獄內虐待的報復。可白石思來想去,還是否決了這個可能,卻又拿不出足夠讓人信服的證據。
“對方冒了這麼大風險,將這麼多人綁架殘殺,就算是報仇,也有些匪夷所思。俺們是兵,他們是賊。若講獄內殘害所致,根本講不通。”張彩也贊同“俺去架閣庫查過,北鎮撫司已經很久沒有人提審過青龍了。”
“這三十五人一定有內在聯絡。”白石重複了一遍廢話“這樣,再辛苦弟兄們一趟。除了楊副千戶外,將其餘三十四人全部再排查一遍。這一次不止看每個人的腳色,還要去各家實地檢視。多和他們的家人聊聊,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突兀的。”
張彩應了一聲,提醒一句“這裡有幾戶家裡只剩下了孤兒寡母,要不要避諱?”
白石撓撓頭,這個時代男女大防可是很嚴重的事“多麼?”
“一共四戶,錢百戶,張總旗,劉小旗,連小旗。”張彩立刻講了出來,並且補充道“錢百戶那還很麻煩,錢娘子替人扛了債,如今那幾人還借住在她家。”
“也是因為三不牙行?倒是個義氣的。”白石敷衍一句,腦子裡卻想的是鄭直。
無它,三不牙行倒賬,這手法實在太符合穿越者的德性了。事了拂衣去,餓殍留當地。這刮地皮也太狠了,以至於這月錦衣衛關餉,破天荒發的全都是折色,啥花椒木之類的,再有就是磨損度嚴重到幾乎認不出的銅錢。
可是張彩已經查清楚了,鄭家也在這次風潮裡損失慘重。不但如此,鍾大真人死了,定國公瘋了,壽寧侯、建昌侯兄弟元氣大傷,鄭直的人脈可謂損失慘重。更關鍵的是,有這麼多銀子,鄭直不造反,還給人家看大門?完全不符合穿越者的特性。假如不是鄭直,那麼就是江侃“派人想辦法把刑部關於江侃的招有弄一份。”
張彩應了一聲。很顯然,白石又有了新的思路。跟著對方這兩年,他對白石的習慣也有了解,不怕走錯,就怕沒思路。只要有思路,就一定有收穫“東寧伯焦洵,通州衛僉事焦瀾兄弟被害案暫時沒有進展。不過這幾日焦家人依舊不停的在張家門口吵鬧,宣稱建昌侯戕害妻子。”
此刻遠處傳來陣陣鐘聲,卻不是來自京師,而是城外天地壇。
初八,由太常司官宿於祀祭清吏司。次日上本奏請皇帝致齋三日,次日進銅人(齋戒銅人亭,銅人高1.5尺,身穿古代文官服,手持一刻有“齋戒”二字的銅牌,相傳是仿唐朝宰相魏徵而制)。弘治帝來到奉天殿,並傳制諭:“文武官齋戒,不飲酒,不食蔥,韭,薤(俗稱小蒜頭),不問病,不弔喪,不聽樂,不理刑名,不與妻妾同處。然後來到正陽門外的郊壇大祀殿致齋。
目下勳衛司人手足夠多,所以這次依舊被選調八名勳衛參與隨扈。鄭直因為上次表現,再次被朱麟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