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發眼光閃動,“代千總呢?”
“代,代千總沒見到,他直接把拜帖扔出來了,文登水師那個遊擊倒是見到了,他態度很好,但又說給他多少銀子都不去登州水營,拿了也沒命花。”
“你們在文登還見了誰?還幹了什麼?”
“靖海衛的黃功成和他一個叔伯、文登知縣、靖海衛鄧同知,威海衛張同知。。。就這些人,孫德海又去了菸廠和這邊幾個屯堡附近,說是文登營有五六千兵,他要回去報告孫大人,說陳新要謀反,另外,孫大人臨行還交代咱們要收集文登營走私的情形,咱們沒有尋到。”
周世發得意的一笑,他倒是第一次聽人說陳新要造反,再問了幾句,那楊先生一旦開了口,也就不顧什麼知遇之恩了,老老實實一一交代,周世發聽完後站起來開門走上階梯,到了上層,見陳新帶著海狗子坐在一個銅管旁,海狗子正在把一個木塞堵到管口,陳新則正在低頭想著什麼。
周世發低聲道:“大人,與其他兩人交代的一樣,咱們的將領都沒問題。孫元化派他們來一是收買咱們的將官,二來,就是要收集咱們私自練兵、制煙、製鹽、走私的情形,咱們今年賣了很多南貨和捲菸,登州來進貨的不少,孫大人肯定是得到了些風聲,知道四海商社是咱們搞的。這些東西收集齊之後,加上黃功成彈劾咱們強佔田地、為禍鄉里,朝廷肯定是會對咱們有所不滿的,咱們彈劾他剋扣糧餉一事,皇上自然也不會信了。”
陳新緩緩抬起頭,說的卻是完全不相關的事情,“大淩河有沒有新的情報?”
“今日剛收到,七天前關寧軍在十三山和義州分別與建奴哨騎交戰,他們還略有斬獲,若是不出意外,建奴將從義州和廣寧分路行軍,在大淩河或錦州匯合,目前兵數不明,但屬下想著,既然有蒙古部落出兵,他們的兵力不會低於四萬。”
“城中兵力、兵器和糧草情況可打聽了?”
周世發搖搖頭,“兵力倒是知道,大概在六千至八千戰兵,白桿兵被撤回了山海關。大淩河城中總兵力四萬上下,不過糧草和兵器不好計算,咱們的人都是靠著在市井之中探聽,具體數字並不清楚,只說是前段日子運送糧草的車馬日夜不絕。”
陳新道:“將這軍情轉交中軍部參謀司,另外京師有沒有什麼訊息?”
“張大會傳了個訊息回來,說呂直和咱們的彈劾有動靜了。皇上對孫元化越來越不滿,基本確定要派員來登州核查,主要是都察院的御史。另外還會有一位侍郎以上京官,或許還有一名內臣,目前溫體仁和周延儒兩派正在為核查的人選爭鬥。”
欽差的人選自然是要爭的。這直接關係道最後的結論,陳新也不知道他們會扯多久,周延儒肯定會拖得越久越好。眼下有了呂直和陳新提供的契機,溫體仁肯定會把孫元化確定為靶子,作為打倒周延儒的第一步。
陳新眼睛轉動著,“若是御史來了,情報局還準備了哪些孫元化的把柄?”
“登州走私商人名單,其中數名是孫元化的親眷,第二是黃龍倒賣東江鎮本色軍糧的證據,登州水師運送軍糧從水城出發。有時根本沒去東江鎮,而是在附近一處私港倒賣給數家登州糧店,也有買往萊州和青州糧店的,如果御史是溫體仁的人,咱們可以提供水師涉及人等的名單。照單抓人審問就行了。”
上次宋聞賢就給了溫體仁登萊的虛兵數量,陳新對情報局準備的新證據基本滿意。
周世發抬頭繼續道:“眼下樑廷棟已經倒向溫大人,溫體仁對他多有支援,但在大淩河一事上,溫體仁卻一直沒有表態。”
陳新笑笑道:“修大淩河最初就不是他的注意,眼看著要開戰。這老狐狸自然不會表態,萬一打敗了,他會被梁廷棟連累的,這個大淩河可是關係著不少人的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