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對面的後金陣線又是一聲喇叭,唐瑋趕緊閉上眼睛,又一輪齊射到來了,陣列前方行走的連長身體一抖倒下了,唐瑋下身一陣尿意,褲襠中一股熱流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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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尼不顧炮彈的威脅,直接站到馬上,望著前進中的登州軍,低頭對李九成問,“已過了七十步,他們為何不還擊?”
李九成胸有成竹道:“回郡王話,定是在五十步停下,然後與我軍對射。”
索尼點點頭,兩人對話見,登州軍已經進到六十步,後金軍進行了第二輪齊射,依稀可見登州鎮第一排不斷有人倒下,馬上又被後面的人填上,給阿濟格的感覺是烏真超哈的射擊幾乎沒起作用,但李九成既然這樣說,看來登州軍很快要停下,下一輪對射烏真超哈恐怕會損失慘重,但登州鎮的損失也會很慘重。
索尼估計雙方對射會持續一段時間,便轉頭對身後的巴牙喇壯大道“告知巴牙喇章京,若中軍取勝,請全力擊破其左翼,然後驅逐敵軍潰退,之後側擊鑲藍旗對面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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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瀰漫的後金陣線上,第三輪齊射到來,但遠遠不如第一輪齊射的威力,由於正藍旗需要後退裝彈,佇列變換中引起混亂,射擊變得零散,持續的時間也更長。
乒乒乓乓的火槍聲中,登州陣線上不斷有士兵倒下,現在他們已經接近到後金兵五十步,停止前進的號音還未傳來。
此時前方又是幾點伴著巨響的火光閃現,是後金軍在射擊,唐瑋心中一緊,頭頂發麻,還不及求神拜佛,便聽“當”一聲,隨即身旁的謝飛慘叫著向前仆倒,幾點血珠濺到唐瑋臉上。
“謝。。。”
唐瑋只喊出半句,謝飛地面上的身影就被佇列拋在身後,第二小隊的吳墨補上來,替代了謝飛的位置。
所有士兵目不斜視繼續前進,唐瑋臉上淌過兩行淚水,對他來說,這個陪他一起入宣傳隊。一起當戲韃子,又一起陪他入伍的兄弟。是比親人還親的人。
唐瑋抬起頭,關大弟的背影出現在原本連長的位置。他拿著一根旗槍,用標準的步幅堅定的往前走著,面前後金陣列就在四十餘步之外的煙霧之中,裡面還有零星的火焰閃動著,唐瑋咬牙切齒,變得面目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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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軍已經走了四十餘步,登州軍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他們在漫長的戰列上洶湧而來,在他們的巨大威逼下。後金佇列已經混亂,喊聲槍聲響成一片,瀰漫著嗆人的白煙,視野不清,號令無法聽清,後金軍的基層指揮已經接近癱瘓。無法進行齊射,線列上響著雜亂的槍聲,將一團團白煙噴出,前方的視野愈加模糊。
張忠旗此時拿著仿山東鎮的燧發滑膛槍。顫抖著開啟藥壺蓋,向火門倒入引火藥,火槍下一具屍體,頭朝西倒在地上。這個指揮張忠旗的旗隊長適才被一發登州散兵的射擊轟爛了腦袋,他雙眼圓睜,腦後一個大洞。流出一灘紅白相間的液體,已快到張忠旗的腳邊。張忠旗裝填引火藥時。視線剛好對著這具屍體,這造成他比平時的裝填慢了很多。倒了幾次才發覺壺蓋沒取下。
對面鼓樂喧天,登州軍每次整齊踏步的聲音就讓張忠旗心口一跳,這樣的聲音背景中,又夾雜著身邊射擊聲、受傷士兵的慘叫聲、軍官叫罵聲,還有嗆人的硝煙味,這些從來沒有真正體驗過的東西讓他極度緊張。
他一邊裝彈,一邊偷眼看著前面,第三輪齊射後原本他就應該變成第一排,但張忠旗利用佇列中的混亂躲回了第三排,正在慶幸時,身後的一名真夷吼叫連連,揮刀砍死身旁一個捅斷了木捅條的漢兵,鮮血向前噴灑到張忠旗的身上。
張忠旗一個哆嗦,此時正好前方有人要退回,他趕緊上前一步到了第二排,離開了那個危險的真夷,他從前排的間隙中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