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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卑,趙光義又改了自己的名字。
他本名叫趙匡義,趙匡胤登基之後,臣子要避皇帝名諱,他就改了名字叫趙光義,如今自然沒有再改回舊名的道理,他也不想改回舊名,趙匡義這個名字總是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讀音相近的另一個名字,於是他秘密延請京師名相師,為自己擬了一個新名字,單名昊字,今後,趙光義就叫趙昊了。
宋以火德興國,這個昊字日下有火,正合大宋國運,在他看來是大吉大利,雖說命相風水之說終究有些虛妄,但是對急於鞏固政權的趙光義來說,但凡能詩些吉利彩頭的東西,他現在都不厭其煩,從善如流。
起好了年號、名號,隨即便是大赦天下,頒佈新政,新帝皇恩浩蕩,普天之下雨露均霑,除殺頭大罪不得開釋外,所有罪囚都做了開釋、減刑等處置。
同時,春闈科舉大考正在緊張進行之中,趙光義下旨,這一科春闈,擴充取士名額,每科錄取人數有太祖皇帝時候的每試幾十人擴充了十倍甚至百倍,達到了數百人甚至上千人,並規定從此以後,均依此例。此舉自然得到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唯求入仕一途的讀書人及其家眷的熱烈擁護。
科舉考試,同科及第的進士們互稱同年,稱主考官為座主、座師或恩門,自稱門生。這樣,新進士就和主考官之間建立起了一種非常特殊的師生關係,新進士常把自己的及第看作是主考官對自己的一種恩情而感恩戴德,於是科舉考試就成了主考官結黨營私,建立和培植自己勢力的一種渠道,唐末的牛李黨爭就是一例。
趙匡胤有鑑於此,就把最終決定考生能否被錄取的大權移到了自已的手上,從而形成了科舉的第三級考試:殿試。皇帝成了最終的主考官,成了所有新進士的恩門,所有的新進士都成了皇帝的學生,成了天子門生,他們感恩戴德的物件只能是皇帝了。這樣,皇帝就把科舉的取士大權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上。
趙光義大肆擴充取士名額,就給官宦隊伍補充了大量新鮮血液,這些進士將來都要在官府中任職的,這就等於一下子掌握了一支龐大的效忠於他的後備官員隊伍。這一手十分高妙,獻計者正是宋琪和慕容求哦
隨即,趙光義便大肆封賞群臣。
遠征在外的党進、潘美、呼延贊等人固然皆有封賞,朝中文武也不例外,盧多遜、薛居正、呂輸慶、沈倫、曹彬和楚昭輔等人都加官晉爵,自己已升無可升的,就加官、加爵,擢升他們的兒孫子侄為官。另外就走進行一番平調,一些元老重臣如趙普這般,在朝中仍有極大潛勢力的大臣,都被他一道道詔書下去,準備調到開封附近,以便控制。
趙光義下一道詔令,文武百官便山呼百歲一次,聲音如排山倒海,坐在高高御座上的趙光義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巨大聲浪,不禁熱血沸騰,這就是權力,無上的權力,階下每一個人,都是威震一方的文武重臣,而他們莫不跪倒在自己的腳下,這就是帝王。
王爺,哪怕是再尊貴的王爺,和皇帝之間都有著天淵之別,不坐上這個位置,永遠不會感受到那種天下江山盡皆掌握手中的滋味,雖然竭力保持著莊重、肅穆,和緬懷先帝的哀傷,他還是禁不住露出一絲微笑,著皇兄以前的習慣動作,伸出一隻手,緩慢而有力地一揮,沉聲說道:“眾卿平身。”
“謝萬歲!”眾臣爬起,依序歸位。其中一人一瘸一拐,顯得異常乍眼。
趙光義一看到他,心裡就特別的膩味。
楊浩,這個他曾經想招攬的人,對他始終若即若離,這令折節下交的趙光義心中始終有一絲不快和羞辱感,這種壓抑的反感在楊浩變成一個殘廢的時候,終於把他心中最後一點耐心都消磨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