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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鎖邊走邊說,一番話慷慨激昂。抑揚頓挫,待他行至殿前站定時。已是琅琅數百言出口,聲震殿瓦。百官聞之變色。
趙匡胤睥睨冷笑,淡然問道:“徐大學士說完了麼?大學士飽讀詩書,豈不聞孝乃百行之首?你說李煜侍聯如子侍父,那聯就奇怪了,既然聯與李煜情同父子,如何卻在兩處吃飯?”
徐銷為之一窒,萬沒想到趙匡胤的兵法犀利,鬥起嘴來竟也這般厲害。竟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把李煜和趙匡胤比做君臣父子,如今趙匡胤就用這句話來堵他的嘴,縱然他滿腹經綸,對這一擊致命的絕招又如何答對。
一旁周惟簡見勢不妙,慌忙取出藏在他袖中的備用國書,高聲奏道:“陛下震怒,興師討伐,李煜自知得罪。維請陛下罷兵息怒,李煜唇遜位讓朝,以消陛下雷霆之怒。
乞請陛下感念李煜一番赤誠,下詔緩兵,以全一邦之命”
李煜在遣使來宋時,針對趙匡胤可能的反應。準備了十餘份國書,分別藏在兩位使者身上各處,兩位大使簡直就像汴梁城中玩魔術的雜耍藝人。隨時準備見機行事,取出要應的國書應變。如今見趙匡胤不依不饒。周惟簡就變出一份國書來,準備讓李煜遜位下野,扶兒子上臺,自己當一個不管世事的太上王去。
內侍接過國書,一溜小跑奉上御階,趙匡胤接在手中隨意看了看,輕蔑地一笑,隨手拋在案上,淡淡地道:“爾主所言,聯看不懂。”
徐鎖見趙匡胤要起了無賴,只氣的身軀劇顫。白鬚飛揚,可是在人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實力不濟,夫復何言?硬的來過了,軟的也來過了。趙匡胤鐵了心要拿下唐國,如今還能怎樣?
徐銷臉色鬱血,忽地仆倒在地。除下冠帽,以頭叩金磚,放下身價苦苦哀求起來,其言其聲,如泣如訴,滿朝文武見了無不動容,趙匡胤聽得不耐,緩緩立起,喝道:“徐鎖!”
徐鎖一呆”惶然抬頭,就聽趙匡胤頓。沉聲喝道:“勿需多言。聯今日就實話告訴你,爾主何罪?惟天下一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瓣睡!你自歸去,告訴李煜勿懷妄想,早早獻地稱降,聯必不會虧待了他。否則兵戈一起,玉石俱焚,聯也無可奈何去何!”
徐鎖容顏慘淡,痴痴跪,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再無一言,什麼出師有名無名全不計較了,趙匡胤當著滿朝文武已經很直白地告訴他。就是要扮強盜,你還能說什麼?唐國。真的大勢已去了,
徐鎖和周惟簡被轟出殿去,令他們片刻不得停留,立即趕回金陵傳達趙官家的意願,看著徐鎖踉蹌奔出,趙匡胤若有所思:“李煜心存僥倖。看來還沒有歸降之意呀。命京西轉運使李符益就近從荊湖運糧,繼續輸往江東,一則備戰,一則用來戰後撫民,這唐國,今朝必須抹去。”
他又喚人取來隨唐國使節進京的殷唯所獻戰地圖來,這是趙光義兵困金陵之後的軍事部署圖,趙匡胤仔細看了半晌,把那殷唯喚到面前,指著金陵城外北寨道:“李煜負隅頑抗。難保不會出奇兵偷襲,聯觀金陵形勢。唯有北塞方向地理適宜偷襲。你回去後告訴晉王,在寨前掘渠引水。以為屏障,以防李煜以敢死之士夜衝大營,萬萬大意不得。”
殷唯連連稱聲,這才叩拜君上離去,可憐徐銷和周惟簡被他日夜趕路。一番折騰,老個頭都快散了架,如今一口水沒喝,連禮賓院的門兒都沒進。就被殷唯又腳不沾地的送回唐國去了。
此時,金陵城下,楊浩也是博帶高冠,一身隆重,佩綬玉,飾銀魚。輕車一乘,三五隨從,正在城下等著城中守軍放吊橋入城,奉晉王趙光義之命,他要進城勸降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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