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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部分

此時夕陽如火,彩霞滿天,金色的黃沙地上氈帳星羅棋佈,有些戰士裸著上身正在角力摔跤,旁邊圍了好多人為他們喝彩叫好,有人卸下鞍鞘正在飲馬餵食,梳理馬毛,有人蹲在灶坑前邊忙碌著,一縷縷炊煙裊裊升起。竹韻的目光穿過這一副副優美的畫面,直接定格在楊浩的身上。

楊浩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十餘名侍衛,正飛騎馳過營中一條淺淺的小河,河水濺起一人多高,在夕陽的透視下,就像一粒粒美麗的琥珀。一絲溫柔而歡喜的笑容,悄悄爬上了她的臉頰,淺淺的酒窩、甜甜的笑靨,乍然一笑,百媚叢生。

人如虎、馬如龍,飛騎馳騁,身手矯健,楊浩繞過一頂頂氈帳,向這個方向疾馳而來,竹韻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蹣跚著趕回帳去,沏了一壺清香四溢的熱茶,然後又快步迎向帳外,等她再走出來時。楊浩一行人已蹤跡全無,竹韻茫然若失,四顧之下,這才發現不遠處的中軍大帳前已停著十餘匹駿馬。

“啊,導來太尉還有事要忙”

竹韻釋然,她側頭想了想,回到帳中。把灶下的柴火撤了些,用火慢慢地燉著肉,然後搬了個馬紮回到帳口坐下。雙手託著下巴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凝視著中軍大帳。夕陽的餘暉披在她的身上,就像蒙上了一層緋色的薄紗,她神情恬靜、體態安閒,就像一個耐心地等候她的郎君回家的小婦人。

是的,自從楊浩看過了她的身子,在竹韻心裡,她就已經是楊太尉的人了。她賤命一條,什麼都沒有,只有這一個乾淨的身子,如今這身子已被楊太尉看了個遍,那她不是他的人,還能是誰的人?

比起冬兒的端莊大方、焰焰的風情萬種和娃娃、妙妙的妖嬈嫵媚,她自卑的很,冬兒是楊浩的原配夫人,曾甘苦與共,焰焰是唐家的大姐,富可敵國的唐家,她自然是聽過的。娃娃和妙妙是汴梁出了名的花中魁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曉,這樣的女子,正是世家豪門、位高權重者喜歡納入私房的尤物。可她是什麼?

她只是一個雙手染滿鮮血的殺手,那些做為一個江湖人了以為傲的殺人手段,在權勢和地位面前不值一文,在楊太尉這樣位高權重,威儀日盛的男人面前,她是一個傑出的手下,可是做為一個女人,她沒發現一點引以為傲的本錢,就算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家,也不會喜歡把一個只會舞刀弄劍殺人如麻的女殺手納進母來,何況楊浩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諸候。

她不敢向楊浩索取什麼。甚至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然而當楊浩看光了她的身子,在她心裡面,她已經是太尉的人了,在她心裡,她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男人,這已讓她心滿意足了。她不敢奢望其他。只希望能跟在他的身邊,看到他的笑臉小聽他和自己說幾句話,她想要的,只有這麼多。

曾經拉著楊浩一起在冰天雪地的蘆葦河上數星星,曾經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由她喜歡的男人親手為她包紮了傷口,這些溫馨的回憶。已經足夠她用一生來回味和歡喜了。在楊浩身邊,她不僅僅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工具;在她心中,楊浩已不僅僅是一個和霄可親的上司,這就足夠了。

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父親年紀大了,老不以筋骨為能,可他現在不必再像以前那樣賣命了。他如今是蘆州講武堂的教授師傅,是一個受人尊敬的體面人,而她,也不再是一個躲在陰暗角落裡隨時準備取人性命,也準備著被人取走性命的殺手,儘管有時她仍然需要執行一些危險的任務,但是這完全出於自願,她的生命。已經開始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一個被人秦養、命若浮萍任人擺佈的刺客。

楊浩,就是改變她生命的那一縷陽光。

竹韻坐在帳邊,耐心地等待著,沒有一絲不耐煩,她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耐心等候他,就算一直這樣等下去,她也不煩。

晚風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