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瀾看著他,若非親眼所見,真的不敢相信一向清冷孤高的男人,也會有變成話癆的一天。
這是記憶裡霍時彥跟她講話最多的一次,也是神情最溫柔,語氣最富有感情的一次。
這是慕瀾夢寐以求的霍時彥。
以前的他像是紮根在神壇之上,她就是那神壇下最虔誠的信徒,一直企盼著他有朝一日能步下神壇,走向自己。
現在,這個願望實現了。
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慕瀾了。
沒有辦法再像年少時那樣,不求回報的去愛他、等他。
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去賭,去等。
……
忍著心底的疼,慕瀾艱難的吸了口氣。
她咬了咬下唇,沒敢看霍時彥的眼睛,只一個勁的點頭:「謝謝。」
和平離婚,是慕瀾料想中最好的結局。
傷痛之餘,她補了一句:「那你這幾天抽個時間,我們去民政局辦一下手續。」
「嗯。」
「那我先走了。」慕瀾轉身,默默往小區出口那邊走。
霍時彥沒有挽留,他站在原地一動也沒動。
原本是想追上去送慕瀾回慕宅的。
可腳上像是有千斤墜,根本挪不動步子。
亦或者說,霍時彥是在害怕。
他怕自己若是真的追上去了,會忍不住搶過慕瀾手裡的檔案袋,將裡面的離婚協議書撕碎。
會忍不住把她扛回家,圈禁起來。
會忍不住祈求她……留下來。
……
慕瀾叫的網約車回的慕宅。
她上車後,整個人處於意識不集中的狀態,雖然盯著車窗外,目光卻是沒有焦點的。
直到駕駛座的司機師傅喊她:「小姐,後面那黑色卡宴的車主是您朋友嗎?」
慕瀾回神,一臉茫然:「什麼?」
司機師傅:「從剛才您上車那小區開出來的,一直跟著咱。」
「是您朋友吧?」
慕瀾:「……」
她從後視鏡看見了那輛黑色卡宴。
確定是霍時彥的車沒錯。
所以他這是什麼意思?擔心她,所以跟著她?
慕瀾擰眉,輕吸了口氣,沖司機師傅笑了笑:「不認識。」
司機師傅看了她一眼,倒是辨不出慕瀾說的話是真是假。
不過他也沒再多問,只按照路線,把人送到了別墅區。
慕瀾沒有讓司機師傅直接把車開進別墅區,她在別墅區門口那條柏油路下的車。
下車後便順著柏油路往慕宅的方向走,沒有回頭。
她只裝作不知道霍時彥跟著的樣子。
但其實她知道,那男人也將車停在了外面,然後下了車,不遠不近的跟著她。
直到慕瀾平安回到了慕宅。
霍時彥還在慕宅大門前站了許久。
向來不抽菸的他,從車上摸到了張謙擱置的一盒煙和打火機。
這會兒正點了一支,猛地吸了一口,「咳咳咳——」
差點被嗆個半死。
男人蹙眉,目光凝著指尖猩紅的火點,薄唇勾了勾,自嘲的笑了。
他記得慕瀾是不喜歡聞煙味的,所以他這是在幹什麼?
還要繼續變成她討厭的樣子嗎?
男人掐了煙,峻拔的身形隱沒在黑夜中。
只借著微薄的月光,霍時彥往慕宅裡看,試圖在夜色裡尋找慕瀾的房間。
片刻後,他看見慕瀾的房間亮起了燈。
看來她已經回屋了。
霍時彥仍舊沒走,只一直注視著慕瀾房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