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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孫輕笑,「謬論,不是為我,她根本不用被困愁城,早學我阿姨,自由自在飛出去。」

「可是箱子只有你在她身邊,是不是?」

南孫啼笑皆非。

「這個孩子,也會陪著我。」

南孫嘆口氣,「真殘忍。」

護士進來,把嬰兒抱出去。

鎖鎖說:「沒想到你這麼能吃苦。」

「我?」

「那麼多同學,數你最沉不住氣,芝麻綠豆的事,都要討還公道,咬住不放,沒完沒了,簡直討厭。」鎖鎖笑。

南孫聽著這些逸事,呆半晌,茫然問;「是嗎,這是我嗎?」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猜一猜,把我們這幹人放逐到亞瑪遜流域去,任憑我們自生自滅,活下來的有幾人?」

南孫看鎖鎖一眼,「吃人魚、毒箭、巫術?小兒科,我保證個個都能活著出來,而且設法弄到香肥皂沐浴,下次組團再去。」

鎖鎖笑說:「你真的練出來了。」

南孫看著窗外,&039;有似乎過馬路,同自己說,一部卡車鏟上來倒好,挨少三四十年。」

「南孫!」

她轉過頭賠笑,「只是想想而已。」

「想都不準想。」

有人推門進來,是謝宏祖,帶著一大束玫瑰花,也不留意有無客人,便俯下身去吻妻子的臉。

南孫可以肯定,在這一剎那,他們是相愛的。

那一個冬季冷得不能形容,配合零落市面,蕭殺不堪,戲院酒館飯店都空蕩蕩,人人往家裡躲。

老太太怕冷,開著熱水汀,窗戶關得密不透風。

她一下子衰老,頭髮掉得厲害,常常沉默,要講話也只往教會去。

星期六下午,母女趁老太太外出情理公寓,開啟所有窗戶讓新鮮空氣流通。

蔣太太說:「你阿姨有信來。」

南孫露出一絲笑,「她是老鷹,我們是家禽。」

「說到什麼地方去了,南孫,她還是叫我們去。」

「我們走了,誰服侍老太太。」

「你去,南孫,凡事有我。」

南孫揚起一條眉毛,「這怎麼可以,留下沒有經濟能力的母親與祖母,太荒謬了。」

蔣太太不語。

「你去才真,媽媽。」

「我?」蔣太太愕然。

「我有將來,你信不信我會在這種環境委屈一輩子?我不信,只要加多一點點薪水,我就可以僱人看顧祖母,大家脫離苦海。媽媽,這間屋子住不了三個人。」

蔣太太落下淚來。「幸虧你父親去得快,沒有拖累醫藥費。」

「收拾收拾,動身去散散心,當旅行一樣。」

「你……」

「我早已不是小孩子。」

蔣太太還要推搪。

南孫怒道:「真沒有道理,不過四十多歲的人,卻咬定要賣肉養孤兒才顯得偉大,為什麼不放眼看看世界,多少與你同年齡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花月正春風呢。」

「這,這,這是什麼話!」

「你不去,我天天同你吵個雞犬不寧。」

「那……我去去就回來。」

「不用回來了,沒人需要你,你走了我好搬進房間去。」

「南孫你怎麼心腸如鐵。」

南孫微笑。

她到願意做個無腸公子。

祖母回來得早了,一邊關窗一邊罵人,罵了幾句,忽然覺得南孫母女也實在不好過,何苦百上加斤,於是蹣跚回房去。

晚上,蔣太太只做了一鍋湯年糕,由南孫盛了一碗端進去給祖母。

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