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這幾天,恕之比往日更加沉默,僕人只見她獨自坐在窗前,看向窗外,動也不動,像具瓷像,只有王子覺走近她身邊,她才會抬起頭握住他的手。
下午,王子覺在書房見客人,恕之坐在窗前,忽然入夢。
她看到一個灰色人形,恕之走近,那人是貞嫂,恕之輕輕說:「我知道你遲早會來,你要的,王子覺已經付給松叔,快快離去,莫再多事。」
貞嫂指著她說:「你騙人,我知道你做過什麼,你傷天害理,你詐騙行竊,你做過什麼,我全都知道,我要揭發你。」
恕之忽然笑,「我做過什麼,你全知道?我想不,否則,你會站在我這邊。」
貞嫂過來扯住她衣襟。
恕之掙扎,「貞嫂,我們原是朋友。」
拉扯間她驚醒。
恕之定一定神,取過外套,駕車往松鼠餐車,她得三口六面與貞嫂說明白。
可是她只看到一塊用鐵絲籬笆圍著的空地,恕之以為走錯路,再兜了幾次,又回到原處。
恕之猛然醒覺,松鼠餐車已經拆除。
有兩名少年在附近吸菸。
恕之揚聲問:「餐車呢?」
「真煩可是,以後不知到什麼地方打躉,聽說要改建酒吧,十八歲以下恕不招待。」
恕之發呆,竟沒有人告訴她。
「松山與貞嫂呢?」
少年彈去菸蒂,「你不知道?」他十分詫異,「松山夫婦離開了松鼠鎮。」
恕之忽然覺得呼吸不順,掩住胸口。
少年笑嘻嘻問:「你是誰,你來探視,還是遊客?」
他漸漸走近,恕之一驚,連忙把車駛走。
回到家中,她立刻找忍之。推開客舍門,一片黝暗,她一路尋過去,看到房門口貼著「請勿打擾」字樣,恕之一掌推開房門。
有人自床上跳起來。
幸好這次只有深忍之一個人,與他同床的還有半打酒瓶。
恕之開大窗戶,冷風颼一聲鑽進,忍之痛苦大叫。
恕之說:「醒一醒,我有話說。」
忍之穿衣,冷笑,「王太太你有話應找王先生說,我已多日沒見過你,追不上你的節拍。」
「忍之,他們說松氏夫婦已經搬走。」
「你不知道?」忍之嘲笑,「尊夫沒告訴你?」
「他們去了何處?」
忍之關上窗,「你這個女主人是怎麼做的,在你舉行婚禮那日,貞嫂失蹤,再過幾日,松山也離開松鼠鎮。」
恕之像站在冰窖裡,「貞嫂失蹤,她去了何處?」
「你怎麼問我?」
「忍之,你做過什麼?」
忍之聲音更冷,「你打算怪我?這是你的計劃可是,王太太改邪歸正,以往過失,歸咎兄弟。」
恕之雙手簌簌發抖。
她猛然轉身,想奔出去,卻看到女傭站在門口。
「太太,可以打掃嗎?」
恕之點點頭。
她回到大宅,王子覺迎出來,「恕之,你去了什麼地方,下次外出,叫司機接送,」
恕之過去握住他的手。
「雙手冰冷,你面色也不好,發生什麼事?」
恕之低下頭,「松鼠餐車不見了。」
王子覺詫異,「這原是你們兄妹的主意,餐車改建酒吧,松山同意接受賠償離去。」
恕之籲出一口氣。
王子覺溫和地說:「那段日子,你也應該忘記。」
忘記?大雪天,舉步艱難,忍之受傷,瑟縮在破車裡,由她去討飯,遠處,只得一個地方有燈光,那是松鼠餐車。
這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