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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是同學小健,「喂,今天測驗,怎麼不見你?」

我有點不好意思。

「你病了?怎麼還滿街跑?」

我說:「我逃學。」

「我不相信,你一向品學兼優。」

「我品劣兼質差。」

「怎麼,低潮?」

「今天的題目難不難?」

「照例地-嗦。」

「我可以補考?」

「自然。」他說:「你怎麼在這裡?」

「你又怎麼在這兒?」

「我約了人。」

「我不知你也來這種地方。」

「來,一起進來喝杯東西。」

「我剛喝過。」

「你看上去很累。」

「出來一天了。」

「我送你回去?」他大概看出我情緒不穩。

「不用,我要走了,明天見。」

「喂,明天不要曠課。」

「得了。」一學期只有一次,他把我當壞學生了。

當下告別,我乘電車,自始站直到終站,又由終站乘回始站,三過其門而不入。

夜涼風勁,電車叮叮,別有風味。

有情侶在車頭摟得很緊很緊,在熱吻,我不敢看,怕肉麻,真不知這些人怎麼可以大膽放肆到旁若無人,我服了他們。

九點鐘的時候,我口渴、肚餓,眼皮都抬不起來,再不回去,就要露宿街頭了。

我只得下車。

我還以為有人會請我吃燭光晚餐,留住我,不讓我走,放最動聽的音樂給我欣賞,對我作出許多應允。

我在做夢。

人生不得意事常八九。

我走入橫街,天已經黑透。

「小姐。」

我嚇得一顆心要從嘴裡躍出來。

是警察。

「小姐,你何故遊蕩?」他問。

「我回家。」

「家在何方?」

「前面。」

「天黑了,少女一個人走路十分危險,我送你。」

嘿,原來還有這種事。

我只得在他護送下,返到家門。

他很禮貌的說:「再見。」

我也說:「再見。」

我伸手按鈴。

母親來替我開門,問我在什麼地方逗留這麼久,以前我也在同學家做過功課,試過十二點返家。

我也不分辯,連忙搶進浴室,用水洗刷全身。

我在沐浴時想,算了,示什麼威抗什麼議,英雄不吃眼前虧。

我長嘆一聲,家多麼舒服,而父母維持這個家,也不容易,一切帳單,要他們支付。

將來等我有能力獨立,才自組家庭。

一切還得押後,現在總得忍耐一點,不要處處與大人作對。

我把那枝牙刷自大布袋中取出放好。

用毛巾包著濕頭髮出去,母親說:「為什麼一副疲倦?」

「今天她測驗。」姐說。

我一怔,「你怎麼知道?」

「上星期你告訴我的。」

她倒記得,這樣看來,她倒不是不關心我的。

她又說:「今天是你生日,你怎忘了?」

我生日?

媽媽說:「十九足歲,替你做了愛吃的菜,卻到如今才回來,都冷了。」

姐姐說:「把蛋糕拿出來。」

我愕住,半晌才說:「不,我還沒吃飯,菜冷了不要緊,我餓。」

母親連忙把萊取出,盛飯給我,我連吃兩碗。

我怎麼會認為他們不愛我?奇怪,完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