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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好名片,「謝謝你二姐。」

「烏利奧在香港有個小公寓,他返回亞洲時住那裡,現在空置,歡迎你們入住。」她把地址與門匙交給我。

「二姐。」我親吻她的手。

「去吧。」

我緊拖阮津手臂匆匆離去。

兩個小時後,我們已經坐在飛機上往香港飛去。

這時我忽然覺得疲倦,把頭靠在阮津肩膀上入睡。

好像聽見她輕輕說:「志一,這份是我真護照,上頭沒有學生簽證……」

我已聽不見什麼。

黑暗中思維還有些許活動,像是在說:王志一,你太過衝動。

過很久醒來,我惺忪問:「到了哪裡?」

她籲出一口氣,「已在東京上空。」

我握住她雙手,「快到了。」

「我有點害怕。」

我佯裝吃驚,「你怕?我靠誰去?」

她也笑,只是嘴角帶些苦澀,她說:「王家的人都那麼漂亮,兩個姐姐與你,一臉書卷氣,父親像從前國語片裡某中生,媽媽慈愛端莊,白人大塊頭姐夫可愛像北極熊,還有,我看到二姐夫照片,他面孔像宗教畫裡的天使長蓋伯利,將來外甥必然似小小安琪兒。」

我承認:「是,他們都出色,除了我,我是普通人。」

「志一,你真摯可愛,你是一等一好人。」

我親吻她額角。

取過行李出境,我才知道阮津從未到過香港。第五章這是一個毋須導遊介紹的都會,旅客不會迷路,他們只會迷失,我有一個同事到了香江受到極端文化衝擊,他這樣形容:「新鮮豬肉與雞鴨的屍體露天掛在街市鐵鉤上,另一條街卻滿櫥窗珠寶陳列,寶石像眼珠那麼大,每個女性都苗條溫柔,說著流利外語,各種餐廳水準高得叫人歡笑……」

我叫了一部車子駛到市區。

這回輪到阮津靠在我肩上盹著。

司機是個中年人,他朝我搭訕:「返來吖,是探親抑或回流?」

我唯唯諾諾。

「外國邊有香港好?返來啦。」

我笑而不答,他以為我不諳粵語,改說普通話:「老兄,我看新聞,知道北美東岸積雪高達十二呎,這是我們住的地方嗎?聽了都嚇死人。」

「是是。」

「聽說雞都沒有雞味,又浸藥水又雪凍。」

他說得都很正確,他常識豐富。

「幹什麼要與洋人打交道?我們哪處比西方差?」

這時阮津睜開眼睛,聽到司機偉論,微微笑,是,都會司機出名能說會道。

司機終於承認都會也有缺點,「不過,我們住屋的確逼壓,空氣質素也欠佳。」

阮津又微笑。

司機為「我愛我城」現身說法。

三十分鐘後他喊:「你們到了。」

我給了豐富小費,他連聲道謝。

烏利奧的歇腳處在近郊一間鎮屋頂樓,我開門進去,立刻看到寧靜海灣,碧海藍天,暑氣盡消。

屋連天台,寬敞舒適,簡單的白牆與木地板,幾件必須傢具,足夠我們應用。

我攤開地圖,「我們在這裡,最近的婚姻註冊處在該處,市中心又要遠一點。」

阮津忽然羨慕地說:「你們一家都受過良好教育,故此找到終身優職,很快有貯蓄置業,我也夢想有自己的住所,可是入息總像左手來右手去,留不住。」

「我倆也可以慢慢開始。」

我用電話聯絡移民律師古仲坤,約他第二天上午八時,他其餘時間都已約滿,因幼娟特別關照,才騰出早餐時間。

稍後我們步行到附近街市,阮津是挑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