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詡竟肯放過蕭凜蕭烈?
怎麼可能?!
顧莞寧從不喜多解釋,略一點頭。
傅妍林茹雪都知顧莞寧說一不二從不說謊的脾氣,既是這麼說了,絕不是隨意哄騙她們……以她的身份,也沒有哄騙她們的必要。
傅妍和林茹雪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釋然和歡喜。
縱有再多怨懟,到底是她們的夫婿。得知他們兩人能繼續苟活,心中自是不勝歡喜。
朗哥兒瑜姐兒一起磕頭謝恩:“多謝皇伯母不殺之恩!”
顧莞寧走上前,扶起朗哥兒和瑜姐兒。
朗哥兒額上紅腫一片,瑜姐兒也未好到哪兒去。兩人滿臉歡喜,目中含淚。
“朗哥兒,瑜姐兒,”顧莞寧注視著他們,緩緩說道:“希望你們兩個不要令我失望,更不要讓我在數年後想起今日之事後悔莫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朗哥兒瑜姐兒在顧莞寧面前長大,兩個孩子各有討喜之處。相處日久,顧莞寧待他們如俊哥兒虎頭一般。
韓王魏王起兵叛亂,本該滿門處斬。她和蕭詡各自於心不忍,最終決定留下他們的性命。
希望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朗哥兒擦了眼淚,毅然道:“侄兒對皇伯父皇伯母只有感激之情,絕無怨恨。”
瑜姐兒也道:“我們絕不會辜負皇伯母今日的仁厚。”
但願如此!
顧莞寧淡淡一笑,又扶起傅妍和林茹雪。
傅妍林茹雪起身後,和顧莞寧目光相對。
這一剎那,各人心頭各自流淌過酸澀又複雜的滋味。
物是人非。
當年的閨閣好友,成了妯娌,如今又陷至這般尷尬的境地。一個是高高在上的中宮皇后,另兩個卻成了階下囚……
半晌,顧莞寧才張口道:“你們安心住下,不必胡思亂想,安心教導朗哥兒瑜姐兒。我單獨找兩個太傅,來教導他們兩人讀書。”
這又是意外之喜了!
朗哥兒瑜姐兒不能再進上書房,她們兩人也未停過教導,到底不及太傅淵博多才。
“多謝娘娘!”林茹雪發自肺腑地道謝。
傅妍也低聲道:“娘娘這般仁厚,令我實在汗顏。”
她一直以為自恃甚高,對顧莞寧的好運豔羨嫉恨。現在才知道,她不及顧莞寧的,絕不止運道這兩個字。
換了別的女子,如何能有這等胸襟氣魄,不但放過仇人,還願意善待仇人子女?
番外之謹言(一)
“多謝沈大人賜藥救我一命!”
一個又黑又高的壯實軍漢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略顯醜陋的臉上滿是感激:“我張二牛這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沈大人!”
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笑著說道:“我是邊軍軍醫,你是邊軍士兵。你生病了,我這個軍醫替你診治,是理所當然之事。何須跪謝!快些起身吧!”
這個青年男子,正是沈謹言。
三年前,天子蕭詡病症痊癒,之後平定番亂。這三年來,大秦吏治穩定,國庫充盈,國力強盛。突厥吐蕃不敢再生進犯之心。
無仗可打的邊軍卻未懈怠,每日操練不綴。
沈謹言如今是四品官身,統轄百名邊軍軍醫。
他醫術精湛,性情溫和,待人有禮。對軍中武將和普通士兵一視同仁,只要有人來求助,便全力相助救治。
這個張二牛,患了癆病。按軍中慣例,應該被隔離關押等死。沈謹言堅持為他醫治,用宮中帶來的珍貴藥材治好了張二牛。
張二牛感恩戴德,跪下磕了十幾個頭,才滿心感激地離開了。
顧福笑著走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