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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一夜顛簸,蘇琳卻睡得香甜。夢裡有家鄉的荷塘,無際的蓮葉與端莊的蓮花,還有野鴨子劃過水面後泛開的綠痕。然後一抹陰影蓋了下來,池面上出現一對偌大翅膀的倒影,它們總讓人感到不對稱。翅膀一張一合,池面上的影子便愈來愈近,蓋住整片夢境……

蘇琳睜開眼,已是天光大亮。

她坐起身,看了看時刻表,確定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到家。收拾一下行李,取出洗漱用具去列車的洗漱間,因為列車停過好幾站,這節車廂的人都下得差不多,她起得又晚,洗漱間也沒什麼人。蘇琳低頭擰手巾,後脖頸發涼,似乎有什麼東西朝著她蓋了過來——回頭,什麼都沒有。

冰涼的不安感蔓延上來,蘇琳有些僵硬的轉過身,許久才低下頭繼續沖洗手巾。

她看不到鏡子上映著的人影,就在她的身後,偌大而不對稱的翅膀、一張一合……

咣噹。

列車員拉開車廂間的門,邁開大步走過蘇琳身後——那人影就在同時消失不見了。

上午10點,蘇琳提著行李離開火車站,踏上熟悉的歸家路。乘車至中午11點,她看到了那片荷塘。碧綠成一片,以粉白的柔嫩點綴,水鳥間或的嬉戲讓這一片片的嫋娜更加幽靜。蘇琳舒心的笑了,直到此刻她才真心笑出聲,也不顧勞累,提著行李就奔向荷塘邊,痛痛快快地呼吸家鄉的清新空氣,她柔韌的小腹伴隨著長長的呼吸微微向內收縮——

噗通!

荷葉顫抖,水鳥閃避,荷花粉嫩的臉龐上沾著新濺的水珠,陽光下,一粒粒清澈透明,映著荷花的粉紅,妖冶無比。

6月12日,上午10點。

湛明嬋鎖了房門,自顧自上網。高考完畢,她可以理直氣壯的閉門不出,肆意度日。從考前到考後,她的父親湛修慈除了送她去考場、給她送飯再接她回家外,多餘的話,竟是一句都沒說。

門被敲響,湛明嬋皺眉,不開。

不過很快就有鑰匙的響動,門被開啟後,她的父親湛修慈站在門口,盯著女兒的背影好久,輕聲道:“警方剛給我打過電話。”

湛明嬋一愣。

“蘇琳死了。”

湛明嬋起立速度太快,椅子倒在地上,“什麼?”聲音微微顫抖,“蘇琳?不可能,她回家了,我送她去的車站!”

“昨天上午11點,蘇琳淹死在家鄉的池塘內。目擊證人證明她是主動跑向池塘並站在池塘邊,深深呼吸後,就倒了進去,她身邊沒有任何人。等人們將她救起的時候,已是迴天乏

術。”湛修慈淡淡道,“警方的結論,是自盡。”

“胡說八道。”湛明嬋一字一頓,“不可能。”

湛修慈看她,“我把這件事交給你二哥了。”隨即退了出去。

湛明嬋一怔,這個家裡,她可以隨心所欲溝通的只有她的二哥湛明磊——老爹湛修慈和大哥湛明儒都過於嚴肅,唯獨二哥湛明磊最是溫柔。

蘇琳死了。

那個一直和她網聊的女孩,那個已經逃出昇天的女孩,那個還記得陳佳涵、周青葉、鴻子和大釗等人的悲歡離合的女孩,那個終於決定解放自己、回到家鄉平淡生活的女孩,那個高高興興讓自己送上列車的女孩,就在離夢想還有一步之遙的地方,戛然而止,再無聲息。

她茫然的看著企鵝的面板,琳琳魅影,那個秀麗的頭像,再不會亮起。

不可能。

她不會自殺。

一定有問題,一定是哪裡還沒解決。

愣神的時候,她二哥湛明磊敲門進來,“妹妹,父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是從警方那裡得到的。他們說搬走那張沙發的時候掉到地上的。”

說著遞過來一隻證物袋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