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獨佔大功,也會引起同僚的不滿,所以要知足,適可而止。”
張童仁恨恨地罵道:“這老匹夫還真的算得挺準,似乎是知道將軍和宇文元帥之間較著勁呢。現在怎麼辦,再追的話。會不會碰到敵軍的埋伏?”
於仲文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啊,還是太年輕,當年魯的曹歲論戰,曾經是在追擊之前,要看敵軍的車轍,旗號,只有車轍散敵,旗倒歪斜,不成陣列的時候,才知道敵軍是真敗 ,而非詐敗。”
他用手一指地上七零八亂,交錯混亂的車輪印,笑道:“看看這高句麗人,不要說車輪印和馬蹄印混在一起,互相交錯,連這些步兵的腳印,也是歪七扭八,不復嚴整,這說明他們撤離的時候,已經不成佇列了,幾乎可以說是集團性的潰逃,乙支文德在我大軍之中故作鎮定,臨走時卻是倉惶逃跑,在這裡知道我軍追上,甚至留下了這詩來勸我適可而止,不要與他人爭功,如此心虛氣短,若非已經全然崩潰,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他轉頭對著陳智略和張童仁說道:“傳令,輕騎在前,鐵騎在後,四處派出偵騎,以防敵軍伏兵,銜擊敵軍之尾追擊。”
陳智略奇道:“怎麼,不全力追殺嗎?將軍,你不是說敵軍已經不成佇列,無復嚴整了嗎?”
於仲文笑著擺了擺手:“敵軍雖然已經混亂,但畢竟乙支文德也堪稱名將,就算讓大軍撒開來跑路,也會留下精兵斷後,這時候他們戰意尚在,我軍若是貿然追擊,有可能會中了敵軍的埋伏,所以現在還不能太急,讓輕騎兵在前方咬著敵軍,重騎在後,若是敵軍停下來抵抗,則鐵騎趕到,四下衝殺,必可大勝!反正我軍是全騎兵部隊,速度上有優勢。”
張童仁笑道:“將軍神機妙算,屬下遵命。”
宇文述騎在馬上,帶著十餘萬步兵,正以急行軍的速度向前追趕,前方一撥撥的斥候不停地報告前方的戰況,而每一次的報告,都讓他的臉色更加的陰沉。眉頭緊緊地深鎖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前方大敗,戰事不利呢!
“報!大帥,於將軍再次大敗高句麗軍,斬首六百一十七級,我軍損失不到三十,現在高句麗軍已經望風逃躥,於將軍正在追擊!”
宇文述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知道了,再探!”
宇文成都忍不住說道:“爺爺,真的就讓姓於的這樣一路追下去了嗎?這已經是他第六次打敗乙支文德了,兩天之內,六戰六勝,現在離平壤城已經不到兩百里了,再這麼下去,真讓他打進平壤嗎?”
宇文述的眼中冷芒一閃:“就憑他五萬騎兵,想要攻下堅城平壤,那是做夢,而且高句麗軍雖然六戰六敗,但每次並沒有損失太多,六仗加起來也就傷亡幾千而已,未傷筋骨,在我看來,他們還是有很強實力的,遠沒有到給於仲文一仗消滅的地步。”
宇文成都鬆了一口氣,說道:“那現在於仲文已經拉開我們大軍五十里以上了,有孤軍深入之嫌,要不要我們現在下令,要他回軍呢?”
宇文述笑著擺了擺手:“那樣太明顯了,不需要,我有別的辦法,自然可以讓他退軍,回來跟我軍匯合。”
宇文成都的雙眼一亮:“爺爺有什麼好辦法,能教教孫兒嗎?”
宇文述微微一笑:“你想想於仲文的五萬騎兵, 能如何象步兵一樣,人扛肩挑,攜帶糧食和戰具前進嗎?他現在已經追了快有三天了,乾糧也已經吃完,再不回來向我軍靠攏,難不成想餓死嗎?”
宇文成都恍然大悟,宇文述對身後的傳令兵說道:“傳令,以正常速度行軍,派人向前軍的於仲文大將軍通告,說是步軍跟不上他們騎兵的速度,讓他迅速前來靠攏,等步騎合一了,再去追擊敵軍!”
看著傳令兵遠去的身影,宇文述的嘴角邊勾起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