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哈哈一笑,說道:‘別急,你們想想看,你們那嫂子是真的死了嗎?’。”
“我兄弟也聽愣了,我們親眼見的又怎會錯?便問他這話是怎麼說?這位大師就問:‘你們大哥當真結婚才只三天嗎?’我們點點頭。他又問‘那他兩口子回回睡覺是在白天還是在晚上?是點燈還是不點燈?’這一句話問得我都懵了,想你一個出家人,這又是什麼當口?還開這種玩笑,不是欺人太甚是什麼!當下大怒,就要和他廝打。沒想他接下來的話大有道理——‘那死屍是不是沒了頭?又脫光衣服?沒有頭臉,你兄弟見著又怎知那定是你嫂子?脫了衣服的女人你見過多少?你怎知這一具屍體不是別人的,就是你嫂子?別急,我已斷定那人絕不是你嫂子,那真兇如此做作就是要掩人耳目,讓眾人以為死者就是你嫂子,好弄手腳。否則他把你嫂子殺了還把頭砍去幹什麼?好玩嗎?能當夜壺嗎?’”
眾人聽得好笑,但也覺他話雖粗野,卻粗中有細,這案子是有可疑。
“這大師想了會兒又問:‘你們和誰有仇?這兒附近這幾天有沒有誰家走失了女兒?’我兄弟這兩天忙著自身之事,哪管其他?我兄弟一向和鄉親都還和睦,只為買田地的事和周大有有些不快,另外隱約聽說於老栓在周家做丫頭的一個姑娘前些日跑了,當時也沒在意。就把這些都和這位大師說了,他又想了一會兒,最後一拍頭,說:‘不錯,就是這周大有了!’說著一言不發便走了。我們不解,還要追著問,只聽這位大師說:‘三日之後,我再來還你們一個明白。’
“過了三天,我們哥倆正在茅棚裡坐著,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件事,不知那位大師還來不來?忽見這大師一身是血,手裡提個人頭搖搖晃晃地來了。他身上背的就是我大哥,手裡提的卻是周大有的人頭。我們都嚇呆了,也不敢問。見救出了大哥,心裡又是歡喜又是害怕,便準備了酒,請大師喝一口,喝完了後便打算逃走。這大師一邊喝酒便一邊說出了首尾。他說:‘你知道那死的女屍是誰麼?’我大哥流下淚:‘是我老婆。’這話卻被這位大師一口啐回去了,罵道:‘蠢豬,連自己老婆都不認得,該抓!我已查出了,這死屍就是在周大有家做丫頭的於老栓的閨女。她因為打碎個玉斗被周大有打殺了,殺了以後怕人追究,才想出這個惡法,砍下頭來剝光衣服,丟在你屋裡,卻把你老婆掠去。誣陷你殺人奪命,他還可趁機奪你們的地。’
“我們都愣了,問;‘那我嫂子呢?’他哈哈一笑:‘正陪著一個姓劉的少爺快活呢。周大有都招了,你們不知道你嫂子原有些風流,早被姓劉的少爺看上了。周大有不把這人尋給劉少爺,光憑他周大有,這個案子能那麼光光溜溜地完結?’”
眾人只聽得背上出汗,想這周大有實在好毒的陰謀!那張勇又接著道:“這大師不肯受我們三個的叩頭,罵我們窩囊沒志氣,不敢去把嫂子搶回來。他一個人一怒去了,想來就是這麼把那劉公子殺了。劉
劉大人雖對天下蒼生有恩,但殺這劉公子卻實在事出有因,不是這位大師的錯。”
眾人也聽得暗暗點頭,那和尚卻哈哈怪笑道:“說什麼對呀錯的!向他們討饒嗎?我和尚殺人就是殺人,不管對呀錯。你怕他孃的王法,那只是趙老兒一個人的法,網的就是你們這般灰溜溜的小魚小蝦,他哪裡管什麼天下的蒼生百姓?”
說著四下一看,神色睥睨。
沈放見他一直粗魯不文,這番話卻極為深切,越回想越覺入木三分。他看了三娘一眼,只見她臉上也大有知音之感。
旁人只覺這話肆無忌憚,簡直是公然造反。何捕快一聲冷笑:“金和尚,老實話,你這次趕來到底是應何人之召而來?來意何為?供出來免你一死。”
金和尚哈哈一笑:“我嘛,來就是為這趟鏢;何人相召嘛,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