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詞又生動又難為情。但周芬娜說出來就別有一番滋味。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天津女人帶我跑了,我跑啊跑啊,越跑越熱,我想站下來,可卻停不住腳,最後,我累得癱倒在地上,覺得虛脫了一樣,渾身燥熱,而且兩腿間有什麼東西熱熱的酸酸的流了下來。
醒了我看到被子上有好多血,我嚷了起來。我媽說,嚷什麼,來例假了,給你衛生巾。
我不知為什麼特別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天津女人走了,王浪又換了新女人。這次的我不喜歡,矮個,腿還不直,會唱評劇,我還不喜歡她嘴角邊上的那顆痣,看著和誰的後媽一樣。
周芬娜知道我來例假之後說,行啊,以後就該長Ru房了。
二是我遇到了顧衛北。
這個生命中必然要出現的男子,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在我上學的第一天,我就撞到了他。後來周芬娜和戴曉蕾都說我好色,她們說,越是看起來羞澀的人越好色,你是個重色輕友之人。
我一點也沒有反對這種說法。
因為顧衛北給我的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驚豔。
後來我看到謝霆鋒和張國榮都有這種感覺,有的男人,天生就有一種讓女人窒息的美,顧衛北無疑屬於這一種。
那應該是九月十日,我和戴曉蕾去報到,她去了衛生間,我在一棵開滿了合歡花的樹下等待她,然後,我看到了顧衛北。
他向我走來,頭髮被汗水打溼了。是的,我是十六歲愛上顧衛北的。從看到他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他。那時我還沒有長開,跟一棵小豆芽菜似的,我站在132班的合歡樹下,看到顧衛北從北面水房走來,一件藍色的球衣圍在腰間,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襯衣,他好像剛洗了頭髮,水滴滴嗒嗒地落下來。
其實我沒有死盯著他看,那時我還沒有那麼大膽,我就是用眼角的餘光感覺到他在向我走來,雖然我還沒有長開,可是我知道自己長得還有幾分姿色,就是說,如果在鏡子面前看自己,我感覺自己不能算中人之姿。
那天我穿了件白裙子,風颳起了我的裙子,我得意地想,這個樣子有沒有一點像夢露那張性感照片?
我的鬼心思還沒有達到高潮就聽到了他的聲音。他說,嗨,同學。
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沒有想到他會和我說話,我有點緊張,但還裝作鎮定地說,有事麼?戴曉蕾、周芬娜和我在上高中之前曾經天天在一起鬼混,周芬娜說,勾引男生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風情妖媚,戴曉蕾不同意她的看法,她總是安靜地坐在那裡,周芬娜說她虛偽地假裝淑女,其實我知道,男生應該更喜歡淑女吧。所以我說,我要做淑女。
呸。周芬娜說,你還做淑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這傢伙最狂,你看上的男人,絕對跑不了。
戴曉蕾大多時候冷靜地說,這個世界欠你的會還給你,而你欠這個世界的也一定要還!
她總是這麼說話,非常有哲學味道。周芬娜給她糾正說,你應該把世界換成男人!
我就笑了,我想,這世界上,還是有了解我的女孩子的。但戴曉蕾的態度總讓我覺得曖昧,她總是安靜地笑,即使和我們瘋鬧起來,她也是有一種淡定的姿態,我說不清她哪裡和我們不同,但就是感覺,她,和我們不是一類人的。
顧衛北和我說話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我的心撲撲跳著。他突然笑了,他這一笑,我更覺得自己魅力十足,肯定是看我好看,我個子高,頭髮又黑又長,況且穿了一條白裙子,簡直像瓊瑤小說中的玉女。在這一點上,我比較自戀。
同學,你的,你的……我的什麼?我都急了,他要說什麼?
你的裙子!請注意你的裙子!說完他就走了。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