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快的話,有個七八日便可,若是……”
“好,你明日來城外瑤觴亭取馬匹,這封信……”我說著翻出摺好的信封遞給陳松:“務必送到廣陵休家祖宅,給一個叫——厄瀾的人!”
陳鬆緩緩接過,目光卻始終不放開我。
我不由得別過身:“實話說,我也沒見過那個人。我不管你怎麼週轉,這事關係重大——”猛然對上陳松的臉,我寬聲道:“我要你非辦成不可。”
陳松一個抱拳,篤誓般應著:“七少爺放心吧!”
點點頭,我再不延遲片刻;跨出門檻,如個無常、漠然奔赴使命。
兩天後,皇上便召見了我。
這回見駕卻是在千氏王宮、天子的寢院。
迎頭對上那和藹如先的龍顏,我挺直身子一笑,馬上大大行了個正禮,卑躬屈膝道:“礱琛參見皇上、願皇上萬福!”
“起來吧!”皇上說著,極親切地過來扶我,並順勢拉住我的腕子不放:“我這番苦心,可是把你換回來了。”
“礱琛慚愧!”我不由得換上自悔。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礱、琛……一時間還真是習慣不來!”
“是礱琛罪過,請皇上責罰礱琛!”我說著又要下跪。
皇上大手一撐,硬是把我止住:“誒!”
“皇上不怪我?”我閃爍著眼眸,沁出些淚溼:“皇上好意待我,礱琛謝過皇上——只是礱琛怪自己太痴,當初沒有悟透,今日竟是萬箭穿心般、慘不願為人!”
“哦,礱琛——所謂‘痴’,倒是何意?”皇上放開我,玩味著。
我攢緊了臉,悽然片刻,強止住淚水,喃喃道:“礱琛……放不下三王叔!”
皇上的眼,漸眯成兩道細鋒,釘住我不放開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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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在一旁的韋段戎早失了鎮定,額角跟著滲出汗來。
“是嗎?”半晌,皇上終於沉哦出一句。
“礱琛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我說著雙膝木然著地,再不抬起頭來,只憑淚水砸落大理石的地面。
“那朕——送你回均赫王府如何?”
“礱琛只求皇上責罰,沒臉回去!”
“你當真這麼想?”
“我騙得了皇上嗎?”
皇上冷笑一聲:“那好,你要朕怎麼罰你!”
“願是極刑,怎麼罰憑皇上定度!”
皇上凝視片刻,走到龍案邊坐下,徑自執起張摺子,悠然道:“那朕,就罰你——把‘地寶’給朕討回來!”
“皇上!”我哀鳴一聲、昂起頭。
“怎麼,這不算是極刑嗎?”皇上揶揄道。
我忍住哽咽,倒抽口氣:“皇上執意如此?”
“難道有什麼不妥?”
“沒有,只是礱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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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皇上問得輕佻,卻不看我。
“礱琛怕情難自禁!”我字字咬定。
“情之一字,最是傷人——你肯定你會情難自禁了?”
不敢迎對皇上的深機,我躊躇片刻,低聲道:“礱琛——不知。”
皇上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跟著說道:“那好,你就去試試,朕不為難你便是。”
“那……”我向前稍挪、稠聲問:“倘若——成了如何、不成又如何?”
皇上一斂形色,起身、再三打量著我,不露痕跡地說:“不成麼,你就讓朕囚你一輩子;若成了,你想要什麼?”
我屏住呼吸,而後雙手抱握在頭頂:“求皇上讓我得進得退,有所容身!”
“好!”
我聞言,如有靈犀,深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