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看來果然。
對於報應,我一直不屑於故,可今日,瞧瞧,這不是來了。
於是再醒過來,女人的匕首已經抵在我眼角——剜目斷臂,小柱兒,你泉下有知吧,有人來替你討債了。
我竟能直直望著女人,絲毫不躲避她接下來的暴行;我、準是瘋了。
突然,有人破門而入,聲音之響烈,總算讓我從迷迭中頓出,也惹得身邊兩人愕然回首。
竟是他。
我笑了,我的王爺,你總算來趕來救我。
千雲戈飛一樣闖入,不等站穩,便聲如雷動:“銷魂!”
虛弱地揚起抹灑脫,一陣錐心的痛卻在周身散開。
“銷魂你——”
看見什麼了,我的王爺?倨傲如你,萬不該失措成這樣。
“千、雲、戈!”那女人咬牙切齒道。
“放開他,沈孤瑛!”千雲戈龍行虎步就要上前。
“你敢再邁一步,我要了他的命!”女人的匕首不知何時、早卡在我喉上。
千雲戈電擊了似的立時停住,顫著聲音道:“你放了他,你我的恩怨跟他無關,你要怎麼樣儘管說,我全答應你就是!”
“哼!你倒心疼他!越是這樣我越不饒他!千雲戈,今日我虐待他,不是因他觸犯了我什麼,偏是因為你的不知好歹!”女人說著,刀刃已割入皮肉,我疼的冷汗徐徐。
“不!”千雲戈大吼一聲,毫無預警深跪下去:“沈孤瑛,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是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我該死,你來殺我、折磨我、怎麼都行……”
我驚震不已,心上的疼竟比剛才還甚——我的王爺,萬不要這樣……
如死了似的,兩行淚頹然垂下,我卻堅定道:“起來,千雲戈!”
女人看著千雲戈,目色由驚詫到妒恨到慘痛,最後歸於平靜:“千雲戈,我要你死!”
千雲戈滯了一刻,起身抽出佩劍,道:“好!”
我無力搖著頭,全然不顧那刀鋒又嵌入多少,生平、卻是從未如此慘烈過:“你敢死……你敢死……我生生世世都恨你!”
女人又要說什麼,可未容張口,又有人闖了進來,她不禁略有些分心。
“大膽逆賊……”來人原是要喝千雲戈,可見這架勢卻語塞了。
隨後,皇上也被簇擁著走了進來,他拖開眾人,眉一挑,問:“這是怎麼回事!”
掬魂自知失策,臉色嚇得刷白,咬著唇不敢直視皇上。
“掬魂!”皇上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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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下在!”掬魂抖嗦著忙跪了下去。
皇上撩我一眼,眼睛蓄怒般眯了起來:“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掬魂抖的越發厲害,身子低垂,支吾半晌,卻說不出話。
女人見到皇上,氣勢也削減大半,擰眉怔目,一動也不動。
“你們真是膽子不小,都忘了自己是誰!”皇上氣極威斥。
女人脯伏半天,終於斗膽道:“千雲戈,我要你死——你不死就是他死!”
深望——四目相對,我們交換著太多勸阻與寬慰,終是各不相讓,無疾而終。
“沈孤瑛,你先放了人,有什麼朕替你作主!”
女人冷哼一聲:“皇上,求你別再相逼,你我都是要他性命,何必在乎早一時晚一時!”
“你敢!”皇上竟上前一步:“他死了,‘地寶’便不知所蹤,若是真有差池,你沈門全來陪葬也不夠!”
女人略有猶豫;皇上倒趁機中和:“不如這樣,三王叔,你交出‘地寶’,朕讓沈孤瑛放了銷魂,你也不想再看他受什麼磨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