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給花開倒水,手臂環過花開的肩,喂他喝水,花開的肩膀很瘦小,在簡明的懷裡象個孩子。
簡明覺得自己好似在幻覺中,他折磨這個孩子到他昏迷,可是這個孩子醒來,沒有憤恨沒有恐懼,連一句怨言都沒有,好象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是真的嗎?還只是幻覺?
花開喝完水,輕聲道:“有點冷。”
簡明一愣,屋子裡很熱,花開又蓋被,怎麼會冷?簡明摸摸花開的額頭,不熱,不但不熱而且冰冷潮溼。
花開低聲哀求:“簡明,讓我出去買點藥。”
簡明愣了一會兒,才又想起花開是個需要藥物維持正常生活的人,他想了想,問:“我讓醫生給你注射安眠藥與杜冷丁可好?”
花開苦笑:“那不是差不多?這種藥換成那種藥而已。”
簡明道:“差好多,花開,注射海洛因,很快就會死。”
花開的眼裡又露出一點迷茫:“那也沒什麼不好。”
簡明道:“放屁,等我厭煩你了,你再死不遲。”
花開笑:“簡明,你倒坦白。”
簡明說:“先戒一陣子吧,你看你,脆弱得象個瓷器,一碰就碎了。”
花開笑:“啊,原來是怪我太脆弱。那我非強壯起來,讓大人玩個盡興不可。”
又諷刺,可是簡明對花開的諷刺總是無可奈何,他任由花開撩撥他的情緒,發現自己虐待他人身體,卻任由他人虐待自己人情緒。
七,廢人與妻子
林楓過來看花開:“感覺如何?”
花開把被子往上拉拉,垂下眼睛:“還好。”
林楓微笑:“如果疼得厲害,我給你止痛。”
花開沉默。
林楓只得轉向簡明:“找我?”
簡明同林楓出去:“給他開點杜冷丁和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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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楓側目:“這兩樣藥——”
簡明搶過去:“少廢話,我還不知道嗎?”
林楓道:“他用得著這兩樣藥嗎?”
簡明輕輕拍拍林楓的肩,林楓大驚:“你的意思是,他還有毒癮?”
簡明笑了,還納悶:“什麼叫還有啊?”
林楓拉著簡明走遠點:“你從哪兒把他撿回來的?他這傷,是舊傷了,當然你也是太四射了點。簡明,這小子基本上是個廢人了,略微激烈點的動作都會使他受傷,對於你這種暴力愛好者,他基本上沒有任何用處,你別覺得他這樣好玩,哪天玩死了,你就完了,他還吸毒,我看他精神狀態也不正常,他是那種不能判斷自己是否玩過界的受虐狂,簡明,給他錢,打發他走。別玩火。”
簡明沉默一會兒:“讓我想想。對了,藥,先給我藥。”
林楓聽他還提藥的事,知道他的想想,不過是敷衍,只得苦笑,拍拍老友:“你好自為之。”
花開注射了藥物後,平靜多了,可是並不睡,他安靜地看著天花板,目光柔和平靜,象個天使,從外形到表情都象個天使。
簡明問:“什麼時候受的傷?”
花開重複一句:“什麼時候?”然後才明瞭簡明的問題,他輕聲道:“常常。”
簡明問:“第一次。”
花開終於慢慢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第一次,呵第一次。
他吸了毒,象神仙似地飛行,眼睜睜看著別人剝光自己的衣服,知道不妥,身體卻不聽使喚。知道自己遭遇最可怕的事,可是身體沒有痛覺,只感受到奇異的快樂。
那種快樂,就象跳樓的人在一剎那兒的解脫,有著無與倫比的自由自在,與註定的死亡結局。
花開在那時,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