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院子裡搬過去,還不一樣都是籠中鳥,哪有什麼可慶賀的?」王珺身邊侍婢抱怨地說道。
事實上隨韓謙從廣德過來,韓謙並沒有嚴加看押她們,她們隨時能脫身走掉,她卻不明白小姐為何還要堅持跟著韓謙到繁昌繼續做階下囚。
王珺美眸瞪了侍婢一眼,低著頭跟韓謙說道:「那便叨擾了。」
「安大人、姚姑娘請!」韓謙伸手請安吉詳、姚惜水往飯廳方向先行。
「不敢!」安吉詳還不敢仗著剛得殿下一點信任便在韓謙面前放肆,堅持請韓謙先行。
姚惜水也是安分守己的跟隨在韓謙的身後,穿過遊廊往飯廳走去,但她暗中打量走在前面的韓謙、王珺。
王積雄病逝於敘州,韓謙不容王積雄葬於敘州,王珺護棺到嶽陽擇地安葬,王珺也代父留在嶽陽守孝。
當時嶽陽與楚州關係還算和睦,之後因為靜山庵一役中的齷蹉,雙方關係鬥轉直下,就在嶽陽有心扣押之時,王珺從嶽陽逃走,藏身金陵城東南的茅山之中修身養性。
沒有人會料到韓謙突然出現在金陵,更沒有人會想到韓謙抵達金陵之後,便從李普手裡奪走桃塢集兵戶殘部的指揮權,還在偷襲楚州軍駐守的溧陽城之後虛晃一槍撤守茅山,王珺因此才意外落到韓謙的手裡。
整件事看似有很多的巧合之處,但看整個過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赤山軍與楚州軍惡戰好幾場,但無論怎麼說,在還頗為講究名士風度的當世,韓謙即便性情再乖戾陰狠,但只要稍稍照顧到他父親的聲望,也不可能將怒氣撒到曾千里迢迢隨其祖父到敘州弔唁的王珺身上,只能作為特殊的「戰俘」進行軟禁,甚至都不能有過度的刁難,軟禁起來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而韓謙有意交卸兵權,此時將王珺移交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之前顧芝龍曾扣押投效安寧宮的戶侍郎中尚文盛之子尚仲傑等三十多個跟安寧宮及楚州有較深牽涉的人物交給信昌侯李普,李普這次也將這些人帶到繁昌城來。
這時候嶽陽還下令諸州拘捕與安寧宮及楚州兩派有較深牽涉的人等。
這麼做卻不是要大開殺戒,沈漾、鄭榆等人主張這麼做,主要還是想著能掌握一些能從內部瓦解安寧宮及楚州的籌碼。
王珺就比較特殊了,一方面她是信王楊元演手下頭號謀臣王文謙之女,但同時她又是名相王積雄的孫女。
無論是沈漾、鄭榆、楊致堂,還是潭王楊元溥,都不想給自己的名望裡留下加害名相之後的汙點。不要說加害了,甚至要不要用王珺作為與楚州談判的籌碼,大家都還很有些不同的意見,生怕落下以婦孺相要挾的惡名。
韓謙表示恭順,將人交出來的,楊元溥找沈漾合計了半天,覺得還是先安排一棟院子裡軟禁起來再說。
這整件事也是怎麼看都沒有什麼問題。
楊元溥之所以叫安吉祥與姚惜水直接處置這事,主要也是擔心張平私下與韓謙接觸太多,同時姚惜水回到繁昌,作為內廷女官,楊元溥總也得安排點事情給她做。
然而這一刻,姚惜水走在韓謙與王珺的身後,總覺得有說不出的彆扭,卻又不知道這彆扭的感覺來自於哪裡,心裡只是想,這麼好的一個籌碼,難道因為一群假惺惺的傢伙愛惜自己的羽毛,就沒有用處了嗎?
……
……
繁昌城裡條件很簡陋,韓謙在飯廳裡用餐,從來都是不忌諱跟下面扈衛同擠一張飯桌的,但今日情況特殊,馮繚擔心下面的扈衛不能掩飾心裡的情緒,便提前安排扈衛在外院用餐,飯廳就支起一張方桌。
也沒有什麼男女不同席的規矩。
不僅王珺、姚惜水入席,奚荏也坐到韓謙身邊,然後馮繚、馮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