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矛!」孔熙榮一腳將還沒有徹底斷氣的尚喜踢開,在眼前的堡牆上撞開一小片空間,舉盾擋住幾支從遠處射來的箭羽之時,朝身後大叫。
重鋒矛以極快、極大的力量戳刺,破開比扎甲鱗片更厚的銅心鏡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想要反手將卡住的重鋒矛抽出來卻難,浪費那時間,還不如直接換兵刃再戰。
從身後遞來一支重鋒矛,孔熙榮剛接過來,左前側便有破空之風傳盪過來,舉盾格擋,手臂一陣酥麻,看側裡竄上來的那名防兵身穿一領破革甲,氣力卻大得驚人,只可惜這人除了氣力大之外,手腳的配合卻粗糙得很,顯然是沒有在武技上長時間淬鍊。
這人徒有武勇氣力,斬馬大刀劈砍無功後卻不知道先守住自己的胸腹要害,孔熙榮看左右又有十數防兵衝過來,要省著氣力守住這垛牆口,便舉矛往那人脖梗斜刺過去。
「豹頭住手!孔將軍,手下留情!」
孔熙榮聽到身後有人惶急大叫,重鋒矛稍稍一偏,回抽時槍矛下沉,從這防兵右手臂劃過,拉出一道半指深的血口子,迫使他鬆手放開斬馬大刀。
「嗖!」
又是破空之聲傳盪來,孔熙榮舉盾格檔,但這一次是左前方的哨樓發射出來的一支重弩箭。
也虧得孔熙榮所持是一面精鐵盾,拳頭大小的重弩箭簇,硬生生將一指多厚的精鐵盾射凹進去,卻所幸沒有射穿,孔熙榮也差點被傳盪來的巨力撞倒。
很可惜尚家堡的防兵只有五具床子弩,已經被摧毀三具,剩下兩具還無法對附城的赤山軍形成致命的威脅。
孔熙榮看到那個被他傷了右臂、打落兵刃的尚家堡防兵,竟然沒有後退,還想要撿刀來打,便震盪重鋒矛的白蠟木桿反抽過去,將那防兵打得側退兩步。
這時候身側那個喊他手下留情、名叫尚虎的新卒衝上前去,缽頭大的拳頭在那防兵臉連轟兩拳:
「豹頭,你眼瞎,是我,虎子啊!娘跟小妹她們在哪裡?」
亂兵激戰之中,容不得半點差錯,趁那防兵發蒙,孔熙榮又用矛杆抽過去,狠狠抽中那防兵的脖梗,將其打暈過去。
後方越來越多的悍卒藉助登城梯爬上城頭,數十斤重的大鐵盾也扛上來七八面,見己方在堡牆之上初步站住陣腳,接下來往兩翼開啟空間之事,孔熙榮便不再衝殺一線,而是留在垛牆口督戰。
他這時候才能抽出空,指著城頭那被他抽暈過去新兵,問守在一旁的尚虎:「這是你兄弟?」
「謝孔將軍不殺之恩。」
「你兄弟二人氣力不錯,但手裡功夫太糙。」孔熙榮撇撇嘴說道。
侍衛營所用的重鋒矛,刃口都是秘法所造的淬火精鐵,硬度極大又極鋒利;像尚虎這麼大氣力,用力恰當,速度足夠快,足能破開半指厚的護心鏡。
當然,尚虎乃是奴婢出身,除非自幼被當成家兵培養,要不然粗習拳腳便是奢侈的了。
而他投軍才二十天,身子還頗為瘦弱,徒有氣力、武勇,但給他兄弟倆一兩年的時間養得更壯實,苦練武技、打熬身體,卻是有機會能成為兩員勇將!
孔熙榮他自己也是如此。
雖然他自幼就在其父孔周的嚴厲監管下習武,但到底沒有在生死戰場上打熬過。
最初在敘州的幾仗,他也是徒有武勇,手腳工夫卻是粗糙,掌握不住戰場搏殺的精髓,身子骨也沒有打熬到鐵鑄銅澆般的極限。
當年在戰場上與辰州洗家兄弟對陣時,甚至還被打倒在地,要不是身邊兵卒勇武將他搶護住,說不定早就命喪沙場了。
換作現在的他,即便面對當初的洗射虎還有所不如,卻也不會像當初那麼狼狽。
「呼啊!」
很快城下傳來更大聲的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