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王琳事件之後,曾在韓道勛麾下長期任長史的薛若谷,雖然是被韓謙逐出敘州,但誰能打包票他一定沒有問題,不是韓謙用的反間計?
陳景舟出知廣德府,會因為與韓謙的關係親近,處置諸多錯亂紛雜的事務,有可能會偏向原赤山軍及左廣德軍退役下來的老卒及家小——這也是有利於緩解當前廣德府內中緊張的局勢——但也有一點是明確的,陳景舟與周憚還是忠於朝廷的,不會是韓謙的人。
現在大楚內部夠暗流洶湧了,內心深處也極希望大楚能穩定、能國泰民安的袁國維,就絕不希望雲朴子透漏太多的內情給蜀使韋群、曹乾等人知道,讓蜀國沒事再摻合一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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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宮的私宴設於午時,也就是讓清陽郡主與孃家人敘敘家常,以慰思鄉之情。
清陽身懷六甲,不要說出宮門遊玩了,連長信宮都極少邁出去,也鑿實憋得慌。
乍看到韋群、曹幹,思及在蜀都時的舊事,她的眼眶都禁不住發紅。
用宴後,清陽郡主還留韋群、曹幹在長信宮坐了一個時辰。
既然是談話,就不可能光是清陽郡主不停的找韋群、曹幹詢問蜀國及大哥長鄉侯王邕的很多近況,也會將她身處楚宮的一些情況,說給韋群、曹幹知曉。
說話時不經意間也會洩漏很多玄機秘事。
最後還是袁國維看不過去,提醒清陽郡主會見結束,又親自「禮送」韋群、曹幹回都亭驛,不敢再叫雲朴子與蜀使有更多的接觸。
雲朴子便繼續留在長信宮裡陪著清陽郡主說話。
「曹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大哥那邊有什麼事情發生?」清陽情緒穩定下來,也注意到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特意留雲朴子在長信宮裡說話。
「卻沒有聽說渝州有什麼變故發生,或許是曹將軍到金陵後,聽說到思州爆發民亂,才有些心思不定吧。」雲朴子說道。
「怎麼說?」清陽疑惑的問道。
「韋群乃是正使,曹幹作為渝州司馬,卻也出使大楚,自然不會是國主念及曹幹與郡主有舊,實是這次兩國締結盟約,要確定兩國在黔江的地界,沒有人能比曹幹更熟悉那裡的情況,」雲朴子說道,「目前婺僚人在黔江中游的地盤,是思州與渝州分而得之,現在思州境內爆發這麼大規模的亂事,對分界之事,自然會有一些影響……」
清陽對黔江之事也極熟稔,聽雲朴子這麼說,也很能理解幹擾出在哪裡。
思州爆發民亂,而且規模這麼大,不管後續能不能鎮壓住,楊行逢都必然要先將其控制婺川縣的精銳兵馬抽一部分回去,加強對仁山縣這一根基之地的控制。
不要說思州此時對婺川的控制力大降,而即便在成功鎮壓境內的民亂,元氣也會大傷。
這時候是不是還要照兩州實際控制地進行分界,換作誰都會做新的考量。
「你覺得曹幹會建議韋群在商議分界時,胃口更大一些?」清陽問道。
「韋群、曹幹持國書而來,他們無權擅自改弦更張,但他們可以拖延時間,等大蜀國主新的決定傳令過來,」雲朴子說道,「但照老道的意思,思州不過六七萬人丁,極盛時擁兵不過五千,夾攻婺僚人出力也不甚大,此時卻要划走婺僚人三分之一還多的地盤,蜀國內部不可能沒有人沒意見。而從另一個角度,思州僅僅是楚國的羈縻州,思州地盤大一點小一點,對楚國實質上並沒有多少影響,甚至還要擔心羈縻州地盤太大,變得更不聽招呼、更野心勃勃,但對蜀國就不一樣了,可能還是會有一些變數吧……」
「要是韋群、曹幹不拖延時間,直接將我父王的國書獻給陛下,就沒有變數了吧?」清陽盯住雲朴子問道。
雲朴子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