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巢州,也沒有什麼奇謀可言,樞密院早在半年前就擬定詳細的用兵方略,延佑帝召集政事堂諸公也多次討論過,現在主要就是照方略執行。
也由於與此時收復的目的地,與金陵僅隔一江之水,故而延佑帝也極方便透過樞密院,直接指揮戰事的程序。
叛軍在南線的守禦,主要集中在巢州;巢州以東,位於巢州、揚州之間的滁州,防禦是空虛的。
不過,考慮到信王楊元演並不值得信任,即便叛軍在滁州的防禦如同空置,楚軍的主攻方向,也是選擇從西面的舒州往東展開攻勢。
高承源率五牙軍的水師戰船,主要是負責封鎖巢滁等地進入長江的水道,將樓船軍殘部封鎖在洪澤湖之內。
等到李知誥集結於舒州的七萬多馬步軍,先拔除掉巢州外圍的城寨,再水陸並進,推到巢州城下,拔除掉叛軍在南線的這個核心據點。
之後再順勢收復滁州,也不用擔心信王楊元演在背後搞什麼妖蛾子了。
戰事鋪開有七天,各方面的推進一切都順利的照計劃在進行,但朝堂之上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韓道銘今日天未亮就趕往政事堂參加議事,午後又因戶部田賦之事被召到崇文殿應對,直忙到星辰滿天,才飢腸轆轆的乘馬車回到宅邸。
看到府門外停著兩輛馬車,韓道銘走進西苑,卻沒有人通稟有客人來訪,好奇的問府裡的管事:「今天還有哪裡的客人在府裡?」
「是從敘州來的客人,攜帶些禮物過來看望老太爺——老爺要不要將敘州的客人召過來問候一聲?」管事回稟道。
「我見這些人做甚?」韓道銘臉色陰沉下來,卻也沒有辦法將人趕走。
婺川河谷,亂匪所編的天平都與蜀軍打得慘烈,令人再難質疑敘州跟亂匪、跟蜀軍存在勾結,但再難質疑,並不意味著就徹底消除掉宮裡那位內心深處的猜忌。
敘州沒事派人跑過來走動,真是閒得慌!
韓道銘心情煩躁的接過侍女遞過來銀耳羹,喝了一口,又覺得嫌燙,「啪」了一聲將瓷盅扔桌上,正要往書房裡走去,卻見韓鈞慌裡慌張的從裡廂走出來,張口喊住他,問道:「慌裡慌張作什麼,你今天不用去長春宮當值?」
「爹爹,孩兒正要出城回長春宮去,」韓鈞有些慌亂的回稟道,「黃慮等人今日告假回城,找樞密院上書,想著請調到江北戰場,孩兒陪他們走了一遭。」
就目前所草擬的安排裡,隨著後續戰事的推進,長江南岸還有一些禁軍會調到江北駐防,但侍衛親軍的職責就是負責金陵城及皇宮大內的守禦。
一些侍衛親軍年輕的武官將領,熱血沸騰想立戰功,包括湖南宣慰使的兒子黃慮在內,都三番五次上書要求調入舒州軍中參戰。
韓道銘不悅地說道:「你摻合這些事做什麼?」
目前韓家,不提敘州那邊,他出任參知政事兼領戶部尚書,韓道昌出任工部侍郎,他女兒又入宮為妃,韓鈞目前出任侍衛親軍都虞候,可以說短時間內怎麼都不可能再在軍中獲得提拔了。
要不然,他韓家就太遭人忌恨了。
韓鈞遲疑了一會兒,但想到他真想請求調入舒州軍中,父親必然會堅決反對,便說道:「我也就陪著黃慮他們回城一趟,倒沒有摻合進去。」
「你心裡明白就好。」韓道銘揮了揮手,示意韓鈞趕緊出城回長春宮當值去。
然而看著兒子韓鈞走出院子,韓道銘又尋思出一些不對勁來,敘州來人見老父親,韓鈞怎麼就當沒這回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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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府佔地逾四十餘畝,共有十餘處建築群,韓文煥年紀老邁,不怎麼出去活動,便住進緊挨後花園的青竹苑裡,平日裡有六七名僕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