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這些天在南北兩側,集中人手各清理出一條廢棄的溝渠,引灌湖水。
這麼一來就將南北兩側與外界的陸路聯絡,封鎖起來,只能透過兩座簡易的吊橋進出。
而東面除了蘆葦盪極為茂密外,湖灘又寬又淺,即便是平口淺底船也很難靠過來。
這兩天,林勝、何柳鋒他們又組織人手,在東面半山腰的旱溝裡,打下一排木樁子,然後在木樁子一側填以土石,想著修成一道五六尺高的簡易土壩。
等到雨天,蓄積雨水,不僅可以灌溉兩側的坡地,而對任何想從土壩下殺入營地的大規模敵軍,也是一種威脅。
後續除了哨樓,他們還將沿著旱溝、溝渠修護牆,進一步完善防禦體系;修一道穿過淺淤湖灘的棧道,延伸至深水處,以便船舶進出。
這樣的話,赤山會在這裡的立足基地便能逐步的完善起來。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天色暗下來,多雲天氣,圓月在烏雲的遮蓋下,僅僅露出一角,天地勉強有些光亮能夠視物。
韓謙也是天黑便上了山,蹲在樹林裡,拿望鏡觀察西面的樹林。
那座樹林從山腳延伸出去,大約有兩三里縱深,再往西也是荒廢的田地,有幾個小規模的流民聚集營地,夜裡點燃的篝火清晰可見。
要不是望鏡能隱隱看到西北方向,有影影綽綽的人馬往西邊的樹林轉移,僅憑肉眼很難在這樣的夜色裡覺察到絲毫的異常。
「新過來的一批人馬,簇擁有三十多匹戰馬,卻絲毫聽不到馬匹嘶鳴的聲音傳來,說不定是安寧宮或淮東的嫡系精銳呢。」何柳鋒蹙著眉頭,湊過來說道。
安寧宮及淮東在暗中控制的流民勢力,都有可能對他們發動突襲,但在真正接觸之前,他們甚至都無法搞清楚,眼前這股有意偷襲他們的敵人,到底是來自安寧宮,還是來自淮東。
當然,看潛伏於樹林裡的這股敵兵,比他們預料的要更謹慎一些,韓謙他們還是更傾向認為是淮東派出來的人手,特別是這時候正往西面樹林潛行的這小股人馬,更有可能是淮東從楚州直接派來的嫡系精銳……
第五百一十八章 偷襲
何阿八蹲在林子的邊緣,盯著白蹄崗方向。
今日夜空之上陰霾多雲,卻也不是伸手不見五指、暗無天日。
遠處山嵴邊緣有一層明顯的亮光,何阿八這時候也能隱隱約約看清楚白蹄岡的這夥流民,在南北兩側的山嵴上,以及他們正當面的山溝半山腰處,都設了一座哨崗,此時各有三四個人抱著竹槍木茅在那裡望哨。
由於哨崗都燃起篝火,他們或許可以突然發動襲擊,乾淨利落的拔除一處哨崗不驚動什麼,卻不可能同時靠近三處分別距離有裡許的哨崗。
更不要說,他們還不清楚位於山嵴東面的這股流民主營地的具體情形。
說起來他們接到訊息後,派人過來刺探,都沒能滲透到其內部去。
「怎麼樣,有什麼動靜沒有?」
這時候有名削瘦漢子,穿著革甲,手按住腰間的佩刀,從後面摸過來問道。
「這夥人馬,這幾天一直都在東面的臨湖南北口子挖溝渠,引水為濠,又修建諸多拒馬、鹿角等障礙物,西面這邊就設立了三處哨崗,在容易透過的地方撒了一些竹釘,暫時還沒有騰出手來做什麼——看得出他們的資源也是有限。我們潛伏過來,對方應該是沒有察覺。」
何阿八往旁邊挪了一個位子,方便叫削瘦漢子蹲過來說話,介紹他這兩天親自盯在這邊所看到的情況外,又好奇的問道。
「這夥人馬到底什麼來頭,就算他們是朝廷派遣,滲透過來的釘子,殿下也沒有必要直接派銀戟衛卒過來吧?從後面過來的五十多人,應該是殿下身邊的銀戟衛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