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能學我這般沒心沒肺,那就真沒有什麼煩惱了。」馮翊笑道。
韓謙哈哈一笑。
馮翊想到這一事,跟韓謙說道:「薛若谷到溧水赴任,歷時也有四個月了,他最近與沈漾的書信往來變得頻繁起來,相信他對刺殺案的實情應該掌握得差不多了……」
「我們現在跟淮東勾結到一起,訊息傳回薛若谷耳中,他心思會不會有變化,現在還不得而知呢。」韓謙嘆了一聲說道。
薛若谷生性介直,但不意味著他蠢。
薛若谷之前就懷疑赴任溧水乃是他們這邊在暗中操作,現在倘若又有敘州與淮東勾結的訊息傳出去,他是不是會產生其他的聯想,甚至最早察覺到赤山會活動的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有些人不是別人能牽著鼻子走的,韓謙只能安排人手盯住這事,並不能替薛若谷決定什麼。
說起來,也是左廣德軍舊部受到迫害,超乎韓謙的想像,以致一開始沒能制定好通盤計劃,此時多少有些脫節的地方,但也只能抓大放小、走一步看一步。
……
……
不僅僅慈壽宮一家,在姚惜水乘織造局採辦船回到金陵之後,發現金陵城內外到處都在議論敘州商船裝滿商貨駐泊揚州之事,看得出這件事對大楚朝野的衝擊,遠比表面上僅僅是敘州將兩船商貨運到揚州出售,要大得多、深遠得多。
九月,秋浦河兩岸的稻田,泛起金色的波浪,田間的農人眉眼間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這主要還是長春宮及桃塢集軍府所屬田莊的景象,但南面溧水、江乘、西北的採石、南陵、繁昌等縣,受持續逾一年的金陵事變影響,人丁大幅削減,致使田地大片荒廢的狀況,到這時還沒有得到根本的緩解,情況要差得多。
此外,受金陵戰事影響頗深的蘇潤常三州,以及西邊的池州、江州,到這時候都還沒有緩過勁來。
然而為保障江北戰事順利推進,所徵錢糧卻無豁免,使得京畿諸縣及這些受戰事影響最深的州縣,民眾生計越發艱難。
當然了,金陵事變的影響,還是被限制在一定程度之內,沒有對江南東道的農耕生產,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要是能多休養年,京畿諸縣以及蘇潤常池諸州,也差不多能恢復過來。
姚惜水女扮男裝,與貼身女婢葉非影乘馬從長春宮出來,從東華城進金陵城,彷彿世家公子,風度翩翩,帶著美婢出遊歸來,從錦和巷拐入永寧巷建寧李將軍侯府。
姚惜水與蘇紅玉皆是晚紅樓出身,因而踏入建寧府尋訪蘇紅玉以述姐妹之情,即便是落入有心人的眼裡,也不怕別人議論什麼,最多是叫人認定慈壽宮那邊依舊有籠絡李知誥之意。
當然了,不管別人在背後再怎麼議論太后與延佑帝母子不合,但他們到底是母子。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個細枝末節上的微妙,不會影響到朝堂的大局。
李知誥在納蘇紅玉為妾之前,早就迎娶寒門出身的周氏,但在金陵事變期間,隨信昌侯府及郡王府眾人逃離金陵城時,周氏受到驚嚇,到嶽陽後便一病不起,很快便香消玉殞、病逝了。
雖然蘇紅玉囿於出身,不能真正成為侯夫人,但李知誥戎馬倥傯,也一直都沒有續娶,正室周氏所生的一子一女,也都由蘇紅玉領到膝前撫養,實際上便是建寧侯府的女主人。
蘇紅玉在建寧侯府內的住處,叫漱秋樓,院子裡曲池流水、假山環榭,北面南向是一座三座高的木樓,建得精緻典雅、雕樑畫棟,十分的華美。
姚惜水與女婢葉非影隨侯府的丫鬟登上木樓,蘇紅玉正憑欄而立,眺望園子裡葉色金黃的銀杏樹。
蘇紅玉轉身看到姚惜水登樓來,叫身邊的侍婢都先退下去,問道:「前天聽說你剛去蘇州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