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右神武衛軍前身的右廣德軍,前期除了浙東郡王府子弟外,便主要是溧水世家子弟及宗兵。
在整個金陵事變期間,追隨李普的李秀、李磧以及其他李氏子侄,與衛甄等人的關係相當密切。
衛甄之子衛煌也在右神武衛軍擔任都虞候一級的高階將領,但可惜除了李磧、李秀以及南逃回金陵的徐靖等少數將吏外,當時從鍾離城突圍的陳銘升、衛煌、李沖等大多數中高階將領此時都不知所蹤、生死未知。
敵軍到這時候還沒有公開圍襲鍾離的戰果,而從鍾離城突圍時戰場一片混亂,李磧、李秀以及曾率部殺出芽山接應水師殘部突圍的孔熙榮,也都不知道此時是不是還有一些僥倖沒有被殺死的將卒藏身在洪澤浦的沙堤葦草之中。
此時棠邑也無暇顧及去接援被困在石樑縣以北的小部分殘兵。
衛甄與李秀、李磧他們關係密切,他帶著千餘滁州官將及守軍先跟李秀、李磧他們會合,然後一起突圍到亭子山來,也是正常——畢竟在形勢逆轉前,大批世家宗閥趕到滁州城附近圈佔田地、掠奪奴婢,他們湊出上千匹戰馬還是正常。
而既然衛甄僅率千餘滁州守軍、官吏跟著李秀、李磧他們一起到亭子山來,就意味著之前逃入五尖山裡的兩萬多滁州城民眾,都被他們丟給孔熙榮了。
不要說韓東虎、蘇烈二人就在大廳裡,不要說他們早就知道衛甄在刺殺案裡所動的手腳,就算沒有這些,左右廣德軍在金陵事變期間的矛盾、分歧也不是一點半點。
聽馮宣說,李秀、李磧、衛甄率部趕過來,便直接要求見韓謙,想要借船前往舒州跟在潛山東南麓的李普、李知誥去會合。
半個時辰後,都未等韓東虎到偏院去喊,韓謙便披著一件襖袍,手裡抓著一張蔥油餅,一邊狼吞虎嚥一邊與奚荏走進來。
韓謙到偏院補覺時,李秀他們還沒有進寨子,因此韓謙看到他們也是一怔,坐到中央長案之後,將衛甄、李秀、李磧召到案前問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後,說道:「新津侯昨日也送信過來,希望你們從五尖山突圍之後,能去舒州跟他們會合——既然你們也有這個意思,那我也不阻攔你們……」
李磧乃李普的幼子,李秀乃是李普的親侄子、浙東郡王李遇之子,其兄長李長風此時還在朝中任兵部侍郎,韓謙從來都沒有奢望他們真會率部留下來聽他的節制。
右神武軍覆滅僅剩千餘兵馬逃脫,但這不是將卒作戰不力,罪責追究不到李秀、李磧等率部奮勇殺敵的統兵將領頭上去,韓謙也沒有留難他們的藉口。
至於衛甄,韓謙臉色一沉,陰惻惻的盯住他的臉,沉聲問道:「衛大人,本侯給你的手令,明明確確寫明要你率滁州軍民先撤往五尖山,在沒有接到本侯新的手令之前,凡事聽從孔熙榮都將的節制。你率滁州軍吏撤到亭子山來,是否有孔熙榮的許可?若有,請將孔熙榮簽發的手令出示給本侯看……」
韓謙此時還要與李知誥,與呂輕俠、姚惜水保持良好的合作,希望李知誥能率淮西禁軍,從西翼積極牽制住進駐巢州的五萬多壽州軍兵馬,這才不去留難李秀、李磧,會安排船送他們去舒州。
不過,他要是將衛甄及千餘滁州軍吏都放手,那他這個軟柿子也太好捏了。
巢湖以東到邗溝三百里縱深皆是棠邑行營所轄戰區,滁州作為棠邑行營所轄戰區的核心經制州,官吏軍民皆受韓謙的節制。
衛甄這輩子也經歷無數風雨,面對韓謙的質問,神色也算鎮定,說道:「陛下有旨著衛某聽從韓侯節制不假,但衛某好歹是朝廷從四品的一方大吏,韓侯卻要求衛某聽從一員連信印皆無的裨將命令列事,未免有些太刁難衛某了吧?衛某聽從韓侯命令,率滁州城軍民撤入五尖山蟄伏十二日,韓侯再無新的命令過來,特率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