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沒有意識到這一刻自己的聲音情不自禁的低沉起來。
「依微臣所見,陛下此時當召沈相、鄭使、豫章郡王、溧陽侯、韓尚書、張尚書、杜兵部、周樞使諸公商議迎太后還宮輔政之事,」張平似乎沒有聽出楊元溥話裡的不耐煩,似乎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所說的這番話會有怎樣的後果,但有些話必須有人站出來點透了,說道,「恰如陛下不會驟然間盡信黔陽侯,黔陽侯在陛下與太后之間或許還會存有猶豫,也請陛下勿以為意……」
「你是要朕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楊元溥問道。
張平當然怕楊元溥操之過急,將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局勢又搞砸了,點了點頭,承認他確實有這樣的擔憂。
楊元溥眼皮子抽搐了兩下,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那便依你,朕先召沈漾、楊致堂、韓道銘三人進宮見駕……」
見楊元溥第一批還堅持僅召見沈漾、楊致堂、韓道銘三人,便知道他還是心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不過他不覺得沈漾、楊致堂這樣的人物會看不清形勢,張平心裡微微一嘆,說道:「微臣這便派人去傳沈相、豫章郡王及韓大人進宮……」
第五百七十一章 同病相憐
「淑惠才薄德淺,得封淑妃,侍候陛下榻前已是她幾世修來的福緣,萬萬配不上後宮之主的尊位。」
韓道銘走到御案前跪伏下來,以誠摯卻又不容置疑的語氣,懇聲說道。
「愚兒韓鈞近來身染寒疾,渾身乏力,吃了好些天的藥都不見好轉,短時間內怕是難以伺候陛下及太后跟前,還請陛下早日另選賢能,以免誤了宮中宿衛之事……」
坐在一旁繡墩上的沈漾與楊致堂,聽了韓道銘這話,懸著的心算是稍稍落了下來。
說實話,陛下召他們進宮,一開始就流露出要冊立韓道銘之女為後的意願,他們兩人都嚇了一跳,但在韓道銘面前又不便直接勸諫。
好在韓道銘知道進退,不僅抵擋住其女冊封為後的誘惑,也替其子請辭去侍衛親軍裡的將職,叫他們鬆了一口氣,不用擔心岌岌可危的朝堂再度陷入隨時都有可能分崩離析的危機之中。
沈漾、楊致堂他們心裡明白,此時也唯有韓家知道進退分寸,他們才有可能與鄭榆、鄭暢、張潮、周炳武及杜崇韜等人達成一致。
而唯有他們先達成一致,太后以輔政的名義還朝之事,才有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按部就班的進行下去,不能再鬧出什麼妖蛾子來。
陛下還是真急切了。
楊元溥眼瞳裡的精芒微微黯淡了一些,卻沒有流露意圖受挫的惱怒,似乎也早就明白他意圖實現的可能性極微,也沒有寄以太多的希望。
見這個意外波瀾不驚的過去,沈漾、楊致堂接下來直言當前最緊要之事,便是楊元溥應該親自出東華門到長春宮,迎請太后還朝輔政。
為了保證這事不出波折,事前還要請內侍省張平或姜獲出面,陪同侍衛親軍諸行營都指揮使陳德一起先去長春宮請安,商議迎請太后還朝具體的儀程。
當然太后那裡即便同意以輔政的名義還朝,也必然會其他的附加條件,這些事情商議妥當之前,在正式迎請之前,還要先召集樞密會議,下旨將太后還朝輔政之事頒告天下,整件事才算圓滿的結束掉。
而除了棠邑、舒州的戰事由韓謙、李知誥擅權處置外,其他事只要不是迫在眉睫,則要等到太后還朝輔政之後再議,也不差這幾天時間。
「一切如眾卿所議安排。」楊元溥說道。
不管怎麼說,眼下對他而言,是最不壞的結果,即便還有不如意的地方,即便呂輕俠那邊還會提很多附加條件,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諸多事都由沈漾、張平、楊致堂、韓道銘他們分頭去處理,楊元溥在姜獲、安